“因为我没得选。”
在晏清问出这个问题后，辛蕊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单手托着脸颊一侧，右手拾起毛笔，蘸墨后撕下一页纸，于上面画出了一朵梅花图案。
“我在江州那边追查到的线索，每个人服用入魔丹后失控的人，在杀人或者被杀的地方里都留下了这个记号。
“和这纸上不同的是，那些记号是红色的，且都刻在一个乳白的玉净瓶上。”
画完后，辛蕊提笔在这墨色梅花下标注了红色后朝上打了个箭头，以示颜色的更改。
来了兴趣的晏清眸光闪动，追问道：“然后呢？你在从薛府那些人的身上也发现了这些？”
“是的。”
辛蕊瞥了眼莫名来了兴趣的晏清，点头道：“事实上，不止是薛府的那些人。
“我之所以会一路追查到宣州秋浦郡来，完全是因为幕后之人用这个烙印在玉净瓶上的血印梅花图案一路勾着我过来。
“换句话说，幕后之人极可能是有意为之。
“我知道这其中可能有诈，可能存在着陷阱，亦或者我本身的行动就是幕后黑手预料中的一部分，我的行动可能是在帮助幕后黑手在推动着什么计划，但我没得选。
“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线索、没有别的方向了。”
放下纸笔，辛蕊微微昂首，目光探向了角落里发光发亮的夜明珠，语气有些萧索：“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该如何推演破解封存在薛庆丹田之中的那道禁制？你以为我为什么抓捕薛庆时会那么果断？
“在薛庆之前，我抓到过五个贩卖入魔丹的头目。每一次，我尝试破解禁制都失败了。事实上，就算是有前五次的经验叠加，我也不确定这一次破解薛庆丹田中的禁制能不能成功。
“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可以肯定一点——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一番话，情真意切。
辛蕊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兴许是平日里将一切都埋在心底无人倾诉太过于苦闷，想要借着媚骨之力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倾泻一下苦水；
又或者……
“你，应该怀疑过我吧，辛师姐？”
转过纸张注视着上面的墨色梅花，仿佛想到了什么的晏清旋即抬眸看向了她。
辛蕊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承认了：“在你突破练气境的当晚，我就接到了情报网送来的所有关于你的信息。
“毕竟，我刚追查到这秋浦郡来没多久就因为一个稽魔司里其他同僚所接到的一个意外报案而去救了你，从而杀死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入魔之人石岳。
“甚至于，报案的人还能说出你所在的大致范围，从而令我迅速锁定位置，这很难不让我在意。”
抖了抖纸张上的还未干的墨渍，想明白了的晏清倒也没什么恼怒：“那，既然如此，辛师姐你为何又会选择相信我？”
“我信任的情报网信息表明，你这个人虽然花心了一点，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与入魔丹也毫无关联，你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接触过入魔丹的气息。
“而你身边的那个老管家，说实话，我之前怀疑他都多过怀疑你。”
轻描淡写的辛蕊述说着心中曾有过的疑虑，视线与之交汇的晏清亦是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一字一句道：“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老韩可不是那种人。”
“看得出来。根据我同僚的说法，你的这位老管家为了自证清白一直都待在稽魔司，任由审问、检查，没有任何异常。”
辛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江州这条线又断了。”
“不，等一下。”
闻言的晏清眉头顿时一皱：“如果这个猜想有戏的话，江州这条线可能并没有断。
“之前我被石岳绑走关入地牢监牢的时候，芈浪前辈曾对我说过一件事。他说石岳因为根基受损的缘故一直都在闭关，我这个与他素不相知的人之所以会被他亲自出手绑走——
“要么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出山抓活的，要么就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要我死。而且这个大价钱寻常人根本出不起，因为他根基受损的伤势更重要，要想弥补他出关的损失，对方必定要给出超量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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