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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23年·1554年初·信长21岁·尾张国·那古野城·城主居所

信长边吃着早膳,边聆听恒兴带来的战情禀告。

“启禀主公,绪川城主水野信元派使者发来急报!”

“骏河国的大将朝比奈泰能在正月二十日带兵进入尾张,目前正在鸣海城以东筑造一座名为村木的城砦,准备以此砦作为包围绪川城的基地!”

虽然态势紧急,信长却没因此停下品尝早膳的动作,反而继续夹起一块豆腐送进嘴里。

“义元这个人的贪念果然是没有止境的,吞掉了鸣海、大高和沓挂三城后,如今又准备蚕食我们尾张的领土了。”

信长拿起碗尝了一口味噌汤,顺手抹去唇畔残留的一丝汤渍,眼睛明亮地望向恒兴。

“既然这样,恒兴,那我们就准备好和今川义元派来的那个所谓的大将开战吧!”

“开战吗?”恒兴眼睛一亮,随即慎重地俯身领命,“是!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等等,恒兴!”信长补充道,“在开战前我们需要做好一件事。”

“是,请主公明示。”

“上次和彦五郎军决战,我们向世人彰显了击溃国内叛军的能力;这次和今川军对决,是我们向世人展示能够打倒任何来犯之敌的大好机会。”

“是。”

“所以我们要像上次一样倾全城兵力出击迎敌,这就必然涉及到守城问题。你派使者到美浓的稻叶山城去,向我岳父请求守城的援军。”

“遵命!我这就立刻执行!”

看着恒兴再度俯首领命、继而转身风风火火地疾步离开后,信长嘴角浮起一丝复杂的轻笑。

“那个向来稳重的恒兴,如今做事也有那么一些雷厉风行的感觉了,但怎么看起来这样不像我记忆里的恒兴呢?”

他咕哝自语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大口大口地咀嚼并咽了下去。

信长的反攻战略实施得异常迅速。

他在正月二十一日收到泰能带兵入侵尾张的消息,当天就立刻召开军议会并落实好一切安排。

至于村木砦被今川军重兵把守、尤其正面更是防备严密的布局,也由水野的使者禀告了信长。

信长将这项严峻的现实情况,选为他在军议会上特别谈论的重点。

“我想大家都知道,绪川城临近知多半岛东岸,而从那古野城到此城的陆路,已经完全被今川家占领下的鸣海城、大高城、沓挂城切断。”

“既然村木砦正面戒备森严,我们若经过此处去援救绪川城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受到攻击。”

“但相对地,若绕开此处则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进入绪川城。”

他眼里闪动着慧黠的光,带着招牌式的歪嘴坏笑,逐一望向下座的六名重臣。

“恒兴,我记得水野的领地绪川城背临大海对吧?”

“是。”恒兴答道,“绪川城的背面便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此城向来以优美的滨海风光闻名。”

“所以这次我们不走陆道、改走海路,这样就能顺利避开今川军耳目了。”信长拍了拍倚着的扶几,将视线投向光隆,“光隆。”

“在。”光隆洪声回应。

“你领命研究与组建尾张水军已有一段时日,这次海路通道搭乘的大船就交给你来负责。”

“是,会后我就即刻着手。”

“即刻着手还不够,速度和效率都一定要快。”信长加重了语气强调,“这点没问题吧?”

其它五名亲信家臣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光隆,然而临危受命的他却没表露出丝毫为难。

“幸好我平常就有作好准备,否则恐怕今日难以完成主公之命。”

光隆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神色却相当认真地向信长俯身鞠了一躬。

所谓强君手下无弱将,这句话用以形容当前信长与他麾下六名亲信家臣的关系再适合不过。

另一方面,在收到信长的求援后,道三很快便作出了反应。

这次他派出的安藤守就,与之前在萱津之战里帮信长守城的稻叶一铁同为“美浓六宿老”。

连续两次都派出美浓国实力最强的“六宿老”成员施以援手,道三对信长的重视可见一斑。

收到道三的回应之后,信长当即在留宿浓姬居所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喔,父亲这次派了安藤过来帮忙守城呀。”

“岳父为什么没派上次帮过忙的稻叶,而改派了安藤率两千斋藤军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的,父亲行事本来就捉摸难定,所以我也懒得去揣测他的想法。”

“应该是他在上次帮忙守城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岳父这次特别换了另一名大将前来支援。阿浓,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浓姬侧过身子,伸出纤长秀雅的手指点了点信长的鼻尖,不置可否地吃吃笑了起来。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算问得再清楚又会怎样呢?大人还是维持专注眼前事的风格就好。”

“专注眼前事呀。”信长思忖着她话语里的蕴意,忽地翻身一把抱住了她,“那我此刻最重要的眼前事,岂不就是你吗?”

“难道不是如何击溃今川军吗?”

浓姬用手推着信长的胸膛,明显是在欲拒还迎,而这显然更撩拔了信长的占有欲。

“对我来说,你可比今川义元派到尾张来的那个朝比奈泰能还要可怕得多,所以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要击溃你。”

“是吗?大人可还真是自信,今晚究竟谁击溃谁,胜负也还未见分晓。”

浓姬话语里混杂着挑衅与诱惑。

她忽地将信长往右侧一推,双手同时按住信长手腕,让他保持着正面仰卧的姿态时,她亦压上了他的身体。

“现在,被压制的到底是谁呢?”她继续挑衅地问。

第二天即正月二十二日,当安藤带领美浓两千大军进入尾张国境时,收到消息的信长就率兵出阵迎战了。

剑术或肉搏战方面实力不如五名同侪的光隆,在用心钻研的水道造诣方面却异军突起,完全按信长嘱咐地备好了运载军队的大船。

登船前,由光隆精挑细选而来的船夫们,派了一名代表怯怯向信长发出请求:

“主公,今日天气恶劣,海中注定会起狂风巨浪,可否改日再出海呢?”

然而信长不假思索地强硬否决了这项请求。

“不行!只要我们晚出发一刻,绪川城承担的危险便加重一分,必须准时登船出发!”

“可是……”船夫代表还想说些什么。

“你们都是国内经验最为丰富的船夫,怎可在天气或风浪面前露怯?”

信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既是对你们船夫功底的考验,也是你们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听好了!若船顺利靠岸,我对你们个个都有重赏!但反之亦然,你听明白了吗?”

信长语速缓慢,然而语调却异常强硬。

他不怒自威的气场,随着锐利眼神顷刻贲发,一下子就震慑了船夫代表。

对方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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