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以上的论述,诺比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虽然脸上依旧表现得很谦逊赞同,但内心却很不服气。他不知道以背后这八千勇猛如虎狼的猛士,为何就会敌不过区区的三千燕军。若非这些话是出自父亲之口,换作是其他人必定会被其吐上一脸口水。
“父亲,请求给予诺比调拨一千兵马,我愿向狼神发誓,如若攻不下令支寨必以自己全身之血作为献祭!”
诺比说完便下马半跪在地,用自己的嘴唇去亲吻卡那其的靴尖。
“唉……我的儿子呦,狼神是公平的,他赐给你强壮体魄的同时是不会把聪明的脑袋一并给你的。
起来吧,带着你的几个部下去把肉干再给烤一下,不要让雪水将它浸湿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非常的艰苦。”
卡那其一脚踹在了诺比的肩膀上,将他向后踢摔了一个跟头,然后轻甩了下缰绳策马往前走去。
周围的族人们此时也都有意无意的将马头调转到其他方向,于是乎诺比趴着所在的地方就那样空出了一大块出来。
“老不死的家伙,你的勇气已经消磨在脸上的皱纹里了。再强大的狼王也永远无法阻止小狼的长大,总有一天,长大的小狼定会咬断它的喉咙从而成为新的狼王!”
诺比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信念,十根手指也因此深深的爪进了积雪底下的泥土中,完全没有在意已经被冻得坚硬如铁的沙泥割破了指尖。
对于自己儿子的愚蠢,卡那其觉得并没有义务去为其解惑。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思考才会真正从里面吸取有用东西的。就如同母狼,它就从来不需要教导小狼应该去做些什么。
所有的狼在断奶后都必须为自己的肚皮去努力思考与学习,否则自然而然就会被残酷的生存环境所淘汰。
卡那其有十六个儿子,如今能活到成年的只剩下五个,而这次他带兵出征,跟着过来的只有三个。事实上他对诺比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起码在三人之中只有这个儿子敢站出来开口提问。也正是因为这样,卡那其决定让他可以好好的表现一次。
八千大军果然是早早的安顿下来,其中并没有丝毫的阴谋诡计。只是如常的派出小股骑兵去驱逐远处山头上不断观望的燕军斥候。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每天行军都不超过五十里,太阳才刚刚西斜便放缓马速直至安营扎寨。如此怪异的举动当然是被燕军的斥候及时送到葫芦谷外的大营之中。
自腾超出兵以来,这个扼守在出野猪林的必经之地已经有三天了。在如此充裕的时间下,整个防御体系都布置得愈发完善。林中的陷阱也布置得七七八八,各个补充点和藏身地也都弄得差不多。现在就等着东胡人的到来,只要他们敢牵马入林,那么以小队形式打散开来的五百多精锐就能够让其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报……
启禀将军。东胡大军已距此一百二十里扎下营寨……”
“知道了,再探……”
腾超走到旁边的一张地图前,用朱砂笔细细的勾勒一个点,并将这个点与之前的线段给连接起来,并标注了时间距离。
“呵……差不多又是五十里,卡那其那只老狐狸到底是真的年纪越大变得越谨慎了么?还是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
井启递过来一杯茶,看着墙上的地图有些不屑的说道。
“管他有没有阴谋,反正咱们就只顾着做足准备,以不变应万变。那老小子要么就不入林,一旦入了林,老子就能啃下他一大块肉来。”
腾超这可不是狂妄,而是真有底气。全军的弩兵弓箭手有一半都散到了林子中,再配合上投矛手和刀盾兵,远中近三者配合,杀那些连普通皮甲都配不齐,又失去马速的东胡人,岂不是跟砍瓜切菜一般。
“老腾可莫要轻敌啊。卡那其这老小子自打出兵以来每日都是行五十里而歇,怕不是就是要让咱们产生懈怠。
看吧,所料没错的话等明日再次安营之后,必定是会有所行动的。”
井启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从这个点到葫芦谷外大营的距离大约是在七十里。
“不妨咱们来做道算术题,一百二十里减去五十里是多少?”
“七十里啊,这还需要计算甚么?”
腾超白了白眼,不过话刚出口他便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那老小子可能会趁夜奔袭摸黑强穿树林?”
“如果不出所料,大体会是如此了。七十里的距离,从这一块的地形来计算还是勉强可以办到的。”
井启呷了口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腾超沉思了片刻,来回踱了几圈后说道:
“那样的话,他们的战马经过长时间的奔袭应该无法再投入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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