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大怒,骂声:“闲人个鸟!”反而冲得更快了。
那人刷地抽刀向前,不料却“唉哟”地一声,刀飞了,人也捂着手腕跌坐在草地上。
“三郎,不得无礼!”随着一声大喝,周都头迅速从船舱冲出来。
李丹未料到周都头在此,顿时一愣停下脚步。“你怎在这里?”他问。
“我不在,你就劫人成功了!”周都头冷笑。
“周都头,你等什么?这样的贼子,还不立即索拿了!”坐在地上那个捂着腕子呲牙咧嘴地叫嚷着。
“小赵,你没事吧?”另一名看上去年长、沉稳的校尉嘴角带着笑上前问他。
“手差点断了,能没事么?”那赵校尉带了哭腔回答。
“呃……,两位,不是下吏不奉命,实在这李三郎天生神力在下打不过他。”周都头摊开两手说。
“你、你们有四个人呢!”
“漫说四个人,就是再把您二位加上,咱们也奈何不得他。”周都头咂嘴说。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听凭他把犯人劫走?”赵校尉恼火地叫道。
周都头没理他,调过脸抱拳问那年长校尉:
“卢大人,这李三郎不是外人,乃先前陈家那个退婚女婿李五郎的兄长。这三郎便是李文成公的庶长子。”
“哦?”卢校尉很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一番李丹:
“同门血脉,未料竟如此不同!你弟弟退婚前后连上门探望都不曾,而你竟追到这码头来。
小兄弟,你有胆子做事,可敢告诉我为何要来此呀?”
“陈家伯父甫一上任便遭此横祸,受这样的处分过而不公,我一来是为他鸣不平的……!”
“大胆!”赵校尉歪着脑袋高叫:“这处分是皇上钦定,你个小民懂什么?”
这时候有个差役已经过去将他扶起来了,正为他掸去屁股上的泥土。
“虽是皇帝定的,也不一定就对!这话我就是见到陛下也敢这么说!”李丹右手紧紧攥着棍子,胸口剧烈起伏。
“哟,脾气还不小。”卢校尉“哧”地一笑:“你刚才说了一,难道还有二?”
“这二……。”李丹往船那边瞅了眼突然有些心虚。
“嗯?二……怎么?”卢校尉催问。
“孩子,回去吧,你改变不了什么。趁着城门没关,快些回家,你姨娘肯定在担心了。”周都头尽量温和地劝道。
“老周,你该知道我想说什么。”李丹梗着脖子:
“好,皇帝的决定我改不了,就算那是陈伯父的命,但是请你们高抬贵手,好歹将梦儿留下!”
“哪个?”卢校尉错愕地回头朝船头瞧了眼。
赵校尉忽然哈哈大笑:“哎呀,真没想到,你胡子还没长出来,就想着英雄救美了?”
周都头叹口气,回头说:“可别看这小子没胡须就轻视他。这次吾县出夫子去万年,他可是队率之一,要管六十个人哩!”说完看看李丹:“你该知道这消息了吧?”
“知道,卫雄和我说了。”
“那你还在这里胡闹,不去县衙谢过大老爷,聆听他的指教?”周都头板起脸来:“要是因你在这里胡闹误事,你可知军法无情的!”
“那劳什子队长还是赵三他爹给我鼓捣出来的,才不稀罕!”李丹撇嘴。
“瞎说!既分派到你头上,便是正经事,你敢不应派征衙门就有理由拿你,懂不懂?”周都头喝道。
“你们怎么说都有理,反正我只认一条:留下梦儿,便叫我平叛去也使得,带几个夫子搬运粮草有什么难?那队长算个吊!”
李丹强横地说着,甚至还往前迈了一步。这一迈,周都头身后那赵校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还平叛?你本事挺大是吧?”周都头怒了,吼完瞥了眼卢校尉。
“我听明白了。”卢校尉略沉吟后往前半步拍拍周都头肩膀让他退后些,手扶着刀柄努努嘴说:
“李三郎,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对不?你可有想过陈家夫人是否同意,或者二小姐能不能同意随你去呢?”
“这还用问?难道二妹妹会乐意跳火坑?”李丹昂头大声反问。
“未必如你所想。”卢校尉摇摇头:“这样吧,咱们问问夫人和二小姐的意思,如果夫人同意,二小姐自己也点头,这里我做主就纵了她随你去。”
“这……。”赵校尉吃一惊,周都头也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大人……。”
“两位不必多言。”卢校尉摆摆手:“若纵放了二小姐,回去我对皇帝自有交代!”
说罢便招手,叫后面公差将陈家母女三人都带过来,对她们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然后问:
“夫人,你女儿的机会就在眼前,你意下如何?”
尉氏瞧瞧对面目光期待莹莹的李丹,忽然摇头道:
“李家退了我长女的婚事,让我如何信三郎能对梦儿有始有终?
西去路途艰难,我还是想全家一起共度时艰,哪怕就是死,也要在一起!”说着垂下泪来。陈慧忙拥住母亲轻声安抚。
“如何?”卢校尉摊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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