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曦显然没有算到叶天颜有此一着。
以叶天颜在武院年轻一代中的超然地位。
就算是裴滢、邹咏抱着她的腿恳求与她结义。
叶天颜大机率也是抽起腿转身便走。
而陆观……虽具幼虎之资,终究爪牙未现。
哪怕是在下十七堂的二代圈子里头。
也仅可算是得到了初步的重视而已。
不然温乔瞧见邹咏到陆观店里吃饺子时,也不会这样震惊了。
陆观是洛阳本地人这点。
在圈中人眼里,确实使得他比孙曦、温乔等“江东蛮子”占优。
但距离让那些二代们视陆观为自己人。
尚有颇为遥远的一段距离。
孙曦正是瞧准与自己身份相当的同辈,都不会“礼贤下士”与陆观深交。
因此才提出与陆观结义。
当作是一笔成败具无大碍的长线投资。
然而此刻……
陆观若然真已与叶天颜结义金兰。
那就不是六堂豪杰该否与他结交的问题。
而是他会不会搭理六堂豪杰的问题。
正如叶天颜所言,陆观要是“交友不慎”,义姐叶天颜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只要叶天颜永不松口,江东孙氏从此便失去了与陆观深交的可能!
陆观会为了与远在江东,又有过旧怨的孙氏结交。
而甘心舍却清河叶氏的助力吗?
孙曦虽然深受震撼,终究是决断明快的豪雄。
缓缓抱拳,如江湖游侠般行礼:
“既是如此,不论兵家遗迹中藏有何等秘宝,各凭实力争夺便是。”
“曦……只盼日后有所成时,能教陆兄弟衷心希望与我相交。”
更不多话,拉起仍呆滞无语的温乔手臂便走。
待她去远,陆观才感慨道:
“此人真不简单,能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败犬发言。”
“说得这般有礼而又不失尊严。”
叶天颜冷笑着瞧向孙曦远去方向:
“她有今日成就,全因父兄余荫。”
“我姐妹自幼双亲遭害,流落江湖。”
“今日得以重振家声,乃仰一己资质勤勉之功。”
“又岂是坐井观天的江东蛮子所能想像。”
她与陆观对上视线,眼神骤变得温和:
“因此我看中之人,不因一时成就如何。”
“而是观其心性是否明快果决,能成大事。”
“裴滢志大才疏,邹咏慎而优柔,一生只能止步于堂主之位。”
“而与我叶天颜同行者,必然志在天下,剑指巅峰!”
叶天颜伸出一掌,眸中闪烁着喜悦的焰光。
“自古管仲、鲍叔牙结为至交,伯牙、钟子期互为知音,未闻有焚香祝祭之事。”
“一言,足矣!”
陆观眨了眨眼,随即决然伸掌与她相握。
“自当如是!”
……
洛阳周边的雪,足足下了一旬有余。
通往南方的官道,自然也因积雪而受阻,车马难行,商旅绝道。
然而人心贪婪之火,却从未因风雪严寒而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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