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正看着手上被茯阳挠出来的血痕,闻言身子一僵。
皇后被身侧的嬷嬷搀扶着,她本就体弱,身子晃了两下,摇摇欲坠,但却是用极为温柔的声音道:“快给老七披上衣服,这天气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茯阳浑身发抖,一张脸惨白的不行,方才她挣扎之间猛灌了好几口水,她觉得自己差点就死了。
闻言,她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慌乱之间她眼神飘忽看向慎晚,又瞧着站在不远处的皇后,她心一横直接道:“求母后为儿臣做主!慎晚残害手足,先是诬赖儿臣贿赂大理寺人员,诬赖不成又想至儿臣于死地!”
她这一声声喊的声嘶力竭,好似真像一个性命被威胁可怜妹妹。
慎晚身子僵的更厉害,她甚至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茯阳,你有种再说一遍!”
方才她们二人之间确实有些推搡,可究竟说了什么也没有宫人听到,慎晚名声一向不好,今日她气势汹汹闯入重华宫又是众人皆看见的。
茯阳被她呵斥一身,身子不都的抖了一下,但却没说话,皇后又是如看戏一般瞧着慎晚:“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老七冤枉了你,母后亦可替你做主。”
皇后向来会把自己装的敦厚贤良,磐阳也跟她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曾经年少时慎晚信过她,可到头来什么有的没的全往她头上去扣。
十月的风吹过,慎晚身上那仅有的温热退去,从心底往外的寒意将她一点点侵蚀。
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手上的伤口还在淅淅沥沥泛着疼,她坐在地上,皇后、茯阳,甚至的宫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怜悯的、厌恶的,甚至是闪躲的、得意的。
她好似一只被戏耍了的野猴子,孤零零的在众人眼下哗众取宠。
亦如她当初被接到宫中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倒恭桶的太监居然出现在人前,泼了她半腿的夜香,连带着脏了娘亲生前给她做的最后一双鞋。
茯阳被人披上了华贵厚实的狐皮披风,被贴身伺候的嬷嬷缓缓扶起,紧接着手上被塞上汤婆子,嬷嬷又将她的鞋袜褪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哈着气。
茯阳眼神躲闪着看着她,声音清脆地给她最后一击:“三姐姐定然不是有意推我的,念在她把我救上来的份上,母后,还是别苛责她了罢。”
慎晚自嘲一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冷眼看着周围一切。
皇后对着茯阳缓声道:“你啊,就是心善。”
罢了,是不是她推的重要吗?不重要。
就像那个倒恭桶的小太监,第二日死在恭桶里,究竟是不是她杀一样,都不重要。
慎晚闭上了眼睛,可就在下一刻,身上突然一暖,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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