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你咋回来了!”远处传来女孩子的高腔,我望去看到是燕妮一蹦一跳高兴地正朝我这跑来,像个活泼的小兔子。
“你强哥出了点事,我来找李叔帮忙,妮子,你瞅到他没?”我笑着回到。
燕子跑到我面前,望着二八杠子左瞧右看,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宝贝。
“哥,这好玩不?”她摇了摇头,但对二八杠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李头也不知跑去哪了,只能在这里等着,我便下了车让燕妮骑上去试试,一开始她还腼腆地摇摇头,但实在架不住好奇心便大胆的坐了上去,要说人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赋的,我只在后面护了两圈她便能自己骑了起来,想当初我可是整整偷练了半个月才会。
农村的孩子懂事早,没玩多久她便不舍地下了车,说是要回家帮她爹洗兽皮,我问她潘叔最近怎么样,她倒没看出来什么,说还是那个样子,天不亮就出门赶山,我心想这算好事,说明没再出过幺蛾子。
燕妮前脚刚和我道别,老李头后脚便走了过来,整个人无精打采似有心事。
“李叔,您上哪去了,害我等了大半天。”我朝他打招呼。
老李头瞅了我眼继续低着头就要进门,没搭我半句话。
这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我赶紧将车子放倒跟着老李头进屋,追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李头坐到椅上掏出烟袋子抽了口,冷冷说道:“你咋又回来了?”
见他不愿意解释,我只好把去红星村发生那些事的来龙去脉和他道了遍,说目前只能靠他去帮个忙。
老李头听后往地上敲了敲烟锅,说这几天有事不能离开,这个忙帮不上。
“老李头,你这到底咋了?前段时间咱还扎在一块,怎么一走就翻脸不认人,一点情面都不讲?”我见他这态度瞬间来了火。
老李头听后望着我愣了愣,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确实有些私事都得处理,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心思去弄别的。
“这样,你说的意思我差不多晓得了,我给你个方法你照着做成不成?”老李头缓了缓开口到。
我心想既然他不愿意去,那也只能听他的建议便同意了,只是我没有学过一丁点的风水道术,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
老李头说治癔症就和开药方一样,路子对了什么人都是大夫。
“成,什么法子您说。”
“说是可以……只是你小子得答应我个条件。”老李头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什么。
“啥条件?”
“做我徒弟。”老李头吐出口烟道。
我头一懵,原来这老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原以为收我做徒的事也就是说说,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惦记着。
“你放心,你该生产生产、该生活生活,只是面上的徒弟,不会让你端茶递水整天伺候着,艺多也不压身。”他见我不肯回话又劝道。
“成,你说了算!”我一咬牙同意了。
这下老李头像是换了个人立马来了精神,让我从桌上拿盏茶给他喝就算师徒了。
这倒不是什么刁难人的事,我便拿来茶碗递给他,莫名其妙做了老李头的关门弟子。
老李头却也讲信,茶后取来一把香一叠冥纸装袋里递给我给我,交代解撞客的办法。
他没有留我,只是要我在三日后再回来有事要跟我交代,我又匆匆骑上车往回赶,但总觉着他有很大的隐情瞒着我。
这返程不比来时,来是下坡路,回头就是一个个的坡,脚蹬在踏子上就跟卡着石头似的,这回去的路要了我半条命,拖着车子行进,等到达红星天都已经黑了。
当我来到李医生的院子已经力竭,但里头却传来剧烈的哀嚎声。
我猛地冲了进去,看到强子蹲在墙角,卫国哥和李医生一人抓着他的手一人将手垫在墙上。
“你总算回来了,他跟发疯似地头就往墙上撞,要是出了事我们嘴皮子说破都讲不清楚。”李医生见到我松了口气。
“老李头人呢?没来?”他往门口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进来,又问到。
我不敢再耽搁时间,怕强子真挺不过去,胡乱找个理有搪塞过去,然后按老李头的法子从袋里取出三根香三张奠纸,叠在一起在强子的头顶转了三圈,边转边念叨:鬼归坟仙归庙,香纸奉上一路走好。
念好后我走出门口,往月亮的方向一直朝前走,李医生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在后头不停叫我,因老李头说过出门便不能回头,我也只能当作没听见硬着头皮继续走。
这样一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是看到了个交叉的路口,我掏出洋火将黄奠纸烧了,然后引着香拜了拜插在泥里便折返回去。
一回到卫生院,原本不停挣扎的强子不再动弹,也没有继续哀嚎,只是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在那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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