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楼二楼某处隔厅内。
两位年愈半百的老者相对而坐,正在对着一盘残局沉思。
一旁的书童正在填着新茶,恭敬的递到两侧。厅内沉香缓缓升起的青烟与热茶的雾气缠绕在一起,直飘到上方的金盏灯上。
“子愚兄可有破解之法?”
一侧的灰衣老者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刘启,字子愚,当朝光禄大夫,正儿八经的二品官员,三朝元老,皇帝近臣。
在位四十年间,曾带领门人学子编撰《文治要领》《三荐》等治国要册,深的皇帝喜爱。曾任职过王室子孙启蒙之师,朝堂内不少文官都出自他的门下,在儒门弟子眼中皆以师相称。
如今年过古稀,因看不惯近些年来,朝堂被悬镜司钦天司搅的一塌糊涂。上谏无果,一气之下辞去官职,回归山野养老。
坐在其对面的青衣老者同样来头不小,虽然在儒门学子的眼中,名气没有前者大,但是在朝堂中的地位可不弱。
梁堰,字哲瀚,当朝国师弟子,论职位不过才四品,不过在其他人眼中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国师常年闭关,所以一切事宜全都交给他掌管,包括守护京都的大阵。掌握皇城的存亡,在皇帝眼中极为信任。
刘启手执一颗白字,寻思许久不知该从何处下落:“哲瀚兄可有应对之法?”
梁堰摇了摇头,说道:“这盘残局是家师与圣上的一番对弈,圣上三日无朝政,每日精研此棋盘,终究是无所破解。我曾观摩了半月有余,也是无处下手,所以才拿出来与子愚兄对弈一番。”
“难怪了,国师大人还是高明。”
刘启将手中棋子放入盘中,眉头皱起:“近日朝中可有什么变化?”
“与他日相比,确实是有些。”
“哦?”
“这几日政务繁忙,圣上身体渐不如昔。河东水患,南阳旱灾,终究是心里一块巨石。朝臣互相攻陷,完全没有与圣上分忧的意思,所以经常念叨子愚兄。”
“当年劝谏圣上,不为我之所听,悬镜司钦天司日后定然会成为虞国一大祸害!”
“子愚兄可算是一语成谶,近些时日以来,悬镜司内部有些不稳定。据家师大人猜测,是妖狱里出了些问题,具体是怎么回事,除了圣上与悬镜司,没人知晓。”
“哎!”
刘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此时自己已然不是朝臣,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所以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外边的吵闹声也逐渐传入了耳中。
刘启问道:“外边因何事吵闹?”
在旁侦察的小童连忙起身,在外打探一番。没过一会儿,便回来重新跪坐在地上,禀明一切。
“是一群学子与武夫起了争执,大概是因为屏风上卢阳先生的笔迹,被那群武夫指摘。”
都是读书人,面对武夫,小童自然没有好语句。
卢阳先生在文人的眼里与刘启相齐名,只是后者在朝臣中有不可或缺的地位,而前者不参与名利,活得自然潇洒些。
“哦?可是诗圣所做的那首?若是卢阳那厮在此,依他的脾气,恐怕会气的跟那群武夫打较起来,哈哈!”
“先生,只是有一事。刚才弟子在外询问时,不小心透露了您的身份...”
刘启听完后笑道:“无碍。都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任他们去吧,一会儿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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