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死吧!”
碧湖听到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掐住来人的脖子,可没等用力,手中的东西轰然倒塌,化成一滩烂肉,静静地注视着她。
“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烂肉转眼变成了一堆杂乱的枯骨。
“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碧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骨头与骷髅越来越多,堆叠成山,慢慢包围在附近,几乎将她淹没。
每节骨头、每个骷髅都咯咯作响,它们呼喊叫嚣,像浓重的阴影覆盖在碧湖心上。
她听清了那邪恶的诅咒——
“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啊!!”碧湖猝然惊醒,掀开被子夺门而出,去拍成恒川的房门,“快开门!好恐怖!”
不到一个呼吸成恒川便打开门,见到碧湖神色慌张、一头虚汗的模样连忙将她让进屋里。
他倒了杯水给她,又用袖子轻柔地擦去碧湖额头上的汗,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碧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萍般抓住他的手:“他们咒我!那些骨头诅咒我!”
“什么骨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男子手心的温暖逐渐传到碧湖冰凉的手中,“梦里的话不可尽信,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碧湖泪眼婆娑:“我不信……那些骨头好像跟我有仇一样,好像马上就要吃了我……成恒川,他们诅咒我不得好死,万一成真了该怎么办?”
成恒川将一道符贴在碧湖身后,又在木屋里摆了简易的阵法,安抚道:“不怕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会再来了。”
碧湖抱住他,鼻尖抵着男子的喉结深吸一口气。成恒川的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青草香,她贪婪地吸入这令人心安的味道,闷闷地说:“我今晚想跟你一起。”
成恒川反而有些心猿意马,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窗外哄骗道:“好,快去睡,床还是温的。”
女子安心地在床上躺下,他掖好被角有节奏地轻轻拍着碧湖的肩膀:“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碧湖呼吸渐渐平稳粗重起来,成恒川见她已然睡熟,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清游门弟子在住所外等他,见到他的身影不由笑着迎上前:“成师兄,你肯跟我走了?”
成恒川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小师弟,你回去吧,不要再来寻我了。”
少年人激愤地拿出一把满是鲜血的佩剑扔给他:“成师兄,你看看,这是林尧师兄的剑!就因为他劝你回去,就被碧湖残忍杀死,尸骨无存!是妖女杀死了林师兄,你为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碧湖她不是这样的人。”成恒川眼里的墨绿一闪而过,“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师兄你醒醒吧!她会妖法、懂妖术,你已经被她控制了!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何掌门病故你都不回去看一眼,这一切根本不是你想做的,对吗!”少年拉着成恒川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挣开。
“我不会跟你走。”他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我不会跟你走……”
少年意图再次去拽,一名长髯老者飞身而来,手中金光乍现,在成恒川四肢与脑门贴上五道金符,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东西从心中消失了,身体都变得轻松起来。成恒川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见到老者惊讶不已,随后恭敬行礼:“弟子成恒川,拜见张首座。”
老者捋捋胡须,握上他的手:“川儿不必多礼。你师父就在附近,你可要见?”
成恒川已一年未见师父,若说不
想念是不可能的,他看了眼身后小院房间里熟睡的碧湖,一咬牙道:“川儿去见师父一面。”
张首座异常高兴,为他指了条阴森的小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方师侄就在亭子里等你。”
成恒川深信不疑,顺着小道一路向前走,但没见到亭子,更别提任何一个人影。
他抬腿便往回奔。
小木屋前,碧湖已与张首座打了起来,年轻的师弟已经如飘零的树叶被打飞在地,只有张首座一人杀红了眼。
“你这妖女,杀我徒儿,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老者大喊着,昔日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当仇恨沾染到身上时,所有的理智都会化为灰烬。
正如此刻,他拿出了无极八卦,对准碧湖镇了下去。成恒川见状大惊,纵身一跃扑倒碧湖,以身为盾护住了她。
“张首座,就算您将她杀了也于事无补了!”他回过身,眼底含着悲苦的愤恨,“首座,您究竟想让川儿怎样,弟子夹在中间快要疯了!”
老者颤抖地放下正待攻击的手:“川儿,她敢残害你的同门,敢谋杀世上的任何一个生命,如何又能待你好?”
张首座的声音在他心中久久回荡,消散不去:“你可以不是清游弟子,也可以不是方师侄的徒弟,但你始终是个人。与恶妖浑浑噩噩同仇敌忾,这是你身为人类应该做的吗?
川儿,人来到这世上,都有一个目的。有甚者为了口腹之欲,有的为了贪图享乐,而你是为了什么?成日东躲西藏、放任妖女杀害同族,你过得去良心这一关吗?
前掌门曾说,若你们愿意可以回到清游门,我们会净化碧湖的恶性,届时你们愿意如何便如何。仔细想想本座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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