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光亮都没有,却像水面一样倒映着我的身体,母亲喜欢未知,这里应该算一种,虽然再见不到她了,不过自己也可以到处看看嘛,这残缺不堪的身体,真的挺幸运的。
我朝一个方向走了一步又退回来,然后又向另一个方向迈出一步,以此往复,最后奇迹般地发现这里面居然可以上下行走。
“最上面是什么地方呢?”
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上面永远是我最好奇的地方,每次躺在山洞里或者岩石上的时候,我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抓,那上面是什么呢。
我问过母亲,母亲没好气地说是天,我知道她说的天与我口中的不一样,究竟是天还是道?
谁知道呢。』
母亲那个时候的回答我依旧记得很清楚,因此这个疑惑一直堵在心里,现在就到了解开它的时候。
我开始疯狂地向上跑,每一步都有百丈,这种感觉很好,什么都不用担心,没有阻碍,没有危险,没有疲倦,只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就是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心中原本无比的期待也渐渐变得不解,然后疑惑,最后是失望,不管怎么奔跑,前方永远都是无法到达的终点。
我停下来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在我的脚下,那个影子做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瞬间恍然,到底哪里是上哪里是下?这片黑暗根本就没有方向可言,没有光没有水,没有天也没地,不会累不会疼,不会生也不会死。
以往我到这里都像是做梦一样,在最上面俯视黑暗里面的我。
“那个我到底是不是我都说不定,”我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个,鬼知道之前看到的是什么,也不会刻意去记那些。
既然不会生也不会死,那我应该还没有死吧?
“痛!痛!!”
就在这个想法刚升起的一瞬,浑身上下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急忙闭上眼睛,可是那该死的疼痛依旧传来。
我睁开眼睛,两个眼球瞬间从眼眶中脱落下来,掉在黑暗中滚了几圈,紧接着视线消失不见,两股浓稠的鲜血顺着眼角疯狂涌出。
我倒在地上哀嚎,突然又感觉到内脏从身上的伤口掉了出来,流了一地。
我的内脏,明明就没有,这些是什么!!
我挣扎着,伸出爪子去触碰那里,然后立马缩了回来,那些真的是我的内脏。
现在我的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这里的我死了,母亲那边我就活了,大概是这样。
“为什么还没有死…”
不知为何,我的思路很清晰,从进到这里开始,我的伤口就一直在,这是身体的本质,无法改变,但是却不会痛。疼痛是需要‘识’的,我的识太虚弱,加上又自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疼痛自然就消失了,现在我正在经历的痛应该是‘识’意识到我还没有死。
我对这片黑暗一点都不了解,唯一能想到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不过这种感觉简直比真的死还要难受,我能够感觉到身上正在发生的一切,意识却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痛。
血液如同泉水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把周围几百米全染成血红一片,终于,我的哀嚎声渐渐消失,身体僵硬,疼痛也消失不见,我死了。
下一刻,我与尸体间的距离慢慢上升,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现在就跟以往一样了,接下来老老实实地睡一觉,等醒过来就好了。
我的意识早就被折磨得惨不忍睹,还在上升的途中就睡了过去。
…
…
“母亲…”
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开口,然后充满期待等着回应,我在害怕,害怕又是那样,睁开眼没有她的影子。
“在这儿,玄,终于醒了。”
听到母亲的回应之后我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化出人类形体走到她旁边。
“这是什么?”母亲正用一块圆润的石头砸着什么,其实我闻出来了,是草药,只不过这种味道感觉怪怪的。
“几种药混在一起的,你之前受的伤太严重,只用一种药用处不大,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说着她把我拉了过去,用刚捣好的药敷在我肚子上,我顺势看过去,那里赫然是一个恐怖的伤口,不过已经大面积结痂,这么大的疤痕,伤口该有多恐怖?
我心中一惊急忙打量起自己的状况,发现不止那里,还有胸口,四肢,甚至脸上到处都有结痂的痕迹。
“我这是怎么弄的?”我有些茫然,按理来说受了这么重的伤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可是我偏偏就记不起来了。
“两年前被一条蛇咬的。”母亲一边擦拭我脸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有了一点印象,两年前的事,难怪了。我的记忆力一直不好,一个月以前的事都不一定记得住,这么久能回忆起来才是怪事。
我不准备继续追问这件事,捕猎受伤是时有的事,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任母亲擦拭。
“什么蛇这么厉害。”我随口问道,对那件事不感兴趣,可是对伤我的虫子很感兴趣。
“黑纹巨蟒,还有一条火蛇。”
火蛇又叫血蟒,是非常厉害的生物,我有些狐疑地看着母亲,道:“又是你管的什么闲?”
我绝对不可能去打黑纹巨蟒的注意,更别说还有条血蟒,躲都来不及。
“这次可不是我,是你自己选的。”母亲手里的药已经用完了,又转过去不停地捣。
我会做这种事?怎么可能。
哥哥,你…为什么…不用…本体呢…』
哥哥,快跑!跑啊啊啊!』
畜生!你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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