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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不会诗词?”

程允升堆起的笑脸顿时僵硬,旋即压下心头稍稍泛起的怒火,询问起其中原由。

王鸿本想藏匿此事,但对方的官职实在是太高了,吓得他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待到王鸿将此事全盘托出之后,反倒是令程允升左右为难起来。

近来中秋节在即,特举办伽蓝诗会,评出文人才子后上朝觐见,当场吟几首绝佳诗词为官家庆贺。

若是讨得龙颜大悦,不仅此人名利双收,其推举之人也会因而受到圣上褒奖。

程允升已在位大理寺卿十余年,既无显著功绩又无诗词文采,官职着实是升不上去,本来伽蓝诗会与大理寺狱毫无瓜葛,然而在得知大理寺狱出了个才子之后,内心难免的蠢蠢欲动起来。

原本的想法是推举王鸿参加诗会,万一搏得入朝觐见的机会,那么自己以后的仕途便会更上一层。

但得知诗词乃陈庆文所作之后,更是摇头叹息。

按理说,就算是狱卒或者囚徒,凭借自己的影响力,也可代表大理寺狱参加诗会,而只有陈庆文不可以。

陈庆文的事迹他早已有所耳闻,一介穷酸儒生而已,因为科举抄袭一事入狱,正常而言可以直接推举,但他得罪的人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陈庆文是被秦相之养子——秦熺(音同“嘻”)举报。

要是推荐陈庆文,无异于当众与秦相叫嚣,汝之养子做出构陷才子之事乎?

一时间,程允升可谓是在鱼与熊掌之间摇摆不定。

思前想后,程允升心中悄然升起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

随后,他便命王鸿俯身倾耳,沉声道:“我命令你代表大理寺狱,参加伽蓝诗会……”

王鸿闻言,直接被吓了一跳,慌忙摇头:“俺从来没读过书……”

话还未说完,程允升便打断道:“诗词由那姓陈的小子教你,你只管记下便是……”

……

而在另一边,陈庆文迎来了一位新的“邻居”。

狱卒押着一位青年书生,从昏暗的走廊那边缓缓走来。

青年一股酸儒气息扑面而来,至于陈庆文仍是在大块朵颖地吃着饭菜。

那青年愣了愣,指着陈庆文,问向狱卒:“现在儒生待遇这般好了吗?一会儿请给在下配上如此丰盛菜肴,谢谢!”

只见那狱卒脸一黑,打开陈庆文对面的牢房一脚踹了进去,骂骂咧咧道:“那小子给王鸿灌了迷魂药,你这厮莫非也想拿俺当饭票?”

“哎哟!”

青年忿忿地看着狱卒的背影渐渐远去后,才把视线转移到陈庆文身上。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青年咽着口水,内心不断地如此告诫自己。

陈庆文只是瞥了一眼青年,接着完全不顾形象的继续吃着。

至于隔壁牢房的韩彦朴,仅是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青年,大概猜到此人心中所想,嘴角略微上扬了一些。

随着陈庆文越吃越香,青年的眼神也愈发的幽怨起来。

待到陈庆文吮着指尖上的油脂,惬意地靠在墙壁上暂做歇息的时候,摆在面前仍有许多吃不完的饭菜。

陈庆文感受到青年那眼神,简直如同生气的小媳妇那般,被盯得发毛,便拿起装有烤鸭的盘子,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喏,嗟来之食,吃不?”

“不吃!”

青年撇过头,喉咙蠕动地更加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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