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房山,西林公社。
初秋。
泥巴院子茅草屋,里屋的炕上3个男人盘坐在炕上,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青年。
此时几人都是皱着眉头,因为他们正在商量着关系着一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三人穿着破烂打这补丁的衣服,脚上都是穿着一双草鞋,要不是衣服比较干净,估计和乞丐有的一拼。。
中年男子坐靠窗的上首位置。
看着屋里的一家人,沉吟道:“粮食已经下来了,今年的粮食我们一家八口,拢共分了35斤玉米棒子和40斤红薯,这个要吃到明年夏粮出来。说说吧,后面怎么办?老四,你脑瓜子最好使,说说你怎么想的。”
赵传亮看着屋里的人,一阵的苦笑。
他能有什么办法,75斤的粮食八口人,吃到明年夏收得七个月,一个人一个月一斤多一点的粮食。
哪怕他是个重生回来的人,也是没办法啊。
是的。
赵传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高中毕业去工厂打螺丝,熬夜没挺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而且他前世还是个孤儿。
重生到这里,熟悉这个时代的走向,也提前准备了。
奈何之前年龄太小,等到稍微大一点旱灾就来了,出去没有证明,你连生产队都出不去。
更何况是大队和公社,甚至出国了。
准备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经过这两年的时间,早就消耗完了。
现在一家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浮肿。
肉?
想想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不对是三年前公社成立的那段时间了。
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赵铁根,一个是自己的17岁的二哥赵传军。
家里也就他们三个能主事了。
赵传亮叹了口气,还是说道:“爹,粮食就这么多,肯定要省着吃,到了春天就能弄点野菜,附近的山上已经被四周的村名给扫荡过一遍了,我想我们三个进深山里看看。”
之前砍树当燃料,村子附近包括远处的山边,树木都被砍差不多了。
再加上冬天缺吃的,树根都没了。
赵铁根有些犹豫,这山可不是好进的,里面可是有狼群的。
现在干旱,狼吃的也少,听说靠近山那边的生产队有狼出没,更别提深山了。
看到老爹的面容,赵传亮也知道,确实太危险了。
问题是他偷偷存储的粮食早就在去年消耗光了。
最危险的就是冬天。
只要这个冬天熬过去,至少家里人都会没事情,按照以前了解到的,明年夏收还是不行,得到秋收。
但是夏天的话有野菜、猪草之类的东西可以扛一下。
“好了吃饭了!”
思绪间,外面传来了母亲杨槐花虚弱的声音。
三人一时半会商量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事情来,准备吃了午饭再去想想办法。
入冬前一定要想到办法,不然这个冬天就难熬了。
三人出了房门来到了堂屋。
只见母亲杨槐花和大姐赵雪两人,一个端着陶锅,一个端着碗筷从厨房来到了堂屋。
大姐赵雪,今年19岁,本来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奈何这年头谁家敢娶媳妇啊!
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而此时对面的一间房间里,正在睡觉的三个人也软趴趴的起来了。
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是自己的大哥赵传龙,当年因为发烧硬扛没顶住,弄的有点傻傻的,好在没有弄个什么小儿麻痹之类的残疾。
还有两个一个是自己13岁的四弟赵传勇,和11岁的小妹赵梅。
之所以睡觉,那是因为通过睡觉来减少消耗。
这时候谁家的孩子要是在外面跑,浪费粮食,回来绝对是屁股要开花。
众人高兴地围在饭桌前,等着老娘分粮食。
杨槐花看着大女儿将黑陶碗放好,开始那勺子在盆里一勺一勺的舀着。
“今天刚分的粮食,多吃点,后面不能这么吃了。”
分好以后,众人纷纷拿起碗筷。
正好一人一碗,不多不少。
赵传亮接过饭碗,用筷子挑了挑,里面是一些现在还能挖到的野菜。
说是野菜,其实以前是喂猪的。
碗底的玉米粉颗粒在底部留下浅浅的一层。
这就是母亲所谓今天吃多点。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了,端起碗筷就直接吃了起来,这还是放了盐巴,不然更加没力气了。
吹走碗里的热气,唏哩呼噜的就把稀饭给喝完了。
众人喝完,身上的汗就刷刷流个不停。
这是身体太虚了。
吃完饭,众人回炕上躺着接着睡觉。
睡了一会,一家人都出门准备去上工了,就算现在粮食减产太多太多,那也要种,不种,明年就没有希望。
老五和老六去了也没什么用,还浪费粮食,被留在家里继续睡觉。
至于赵传亮也没有去。
他得尽快想想办法,不然这个冬天真的让人受不了。
在屋里待的烦闷,他走出了大院,准备放空自己的脑袋。
四周打量着,想从哪里能挖到以前土豪们留的东西,看能不能弄点银元什么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幻想一下而已。
出来以后,来到村里的水塘,干涸的水塘已经乱作一团,不知道被翻过多少次了。
此时是九月底,虽然前两天陡然降温,但是中午的太阳还是晒的人暖洋洋的。
赵传亮一点也没心情享受这阳光。
他现在就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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