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枝赶紧催促儿子,“润儿,快,加把劲,让我们顾家旺起来!”
而顾温润,望着蓝月婆婆远去的背影,蹙起两道浓眉,心思深沉。
回想今日发生的事,他总觉得太过蹊跷,好像哪儿不对劲,可是究竟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在母亲的催促下,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迈开修长的两条腿,披着月光,向福熙园走去。
姜秀枝满意地目送他离去后,便端着茶托,走出议事厅,来到一片灌木丛后。
躲在后边的汤锁锁站起来,“婆……”
“嘘。”姜秀枝给了她一个眼神,并送上特制的茶水。
汤锁锁立即心领神会,眼中浮起幽暗的笑意。
“谢谢婆婆。”
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晚风吹来习习凉意,她放下茶杯,口中吐出清甜的茶香味。
“温润哥哥,等等我啊”
她娇滴滴叫了一声,追上去,沿着鹅卵石小路,脚步撒欢儿似的奔跑,繁复的大裙摆随风飘扬。
纤细的胳膊,穿过顾温润的手臂,形成一个圆圈,脑袋一歪,倚靠着他的胳膊,满脸春风地与他一起走向福熙园。
月光下,躲藏在假山后边的贺晚珠露出半张脸。
她的脸上,半明半暗,阴晴难辨。
姜秀枝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当年白心棉就是被她送上儿子床的,现在又要故伎重施。
不过,有她在,绝对不会叫姜秀枝和汤锁锁得逞的!
贺晚珠目送眼前这对俊男靓女步入福熙园,眼神中燃烧起妒火。
没过多久,她提着食盒——里面有一盆事先备好的点心——清醒糕,微笑着走进福熙园,从蓝月婆婆做法事的院子里经过。
正想走上楼去,却被萧紫生拦住了。
“抱歉,法事重地,闲杂人等休得入内!”
啥,闲杂人等?贺晚珠气得瘪嘴。
她堂堂顾家二夫人,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当下憋住怒火,笑嘻嘻道:“告辞,告辞。”
出了逸竹轩,她哪里肯罢休,当即气呼呼的叫阿明搬来梯子。
她一手扶梯,一手提着食盒,小心地翻越围墙,从逸竹轩的后侧进入院子。
阿明又将梯子搬进来,斜倚在主楼墙面上。
仰望主楼二楼,只有一扇窗户开着,管它是什么屋子,进入再说。
贺晚珠壮着胆子,慢慢攀爬上去,到了窗口,将旗袍下的腿一伸,便从那扇窗户跳入……
这栋石木混合结构的小楼,既有古典的诗画韵味,又不失现代化的简洁明快,灯火通明,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
此刻,顾温润站在二楼,红绸飘扬的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蓝月婆婆,在院子里转圈圈念着姻缘和合的咒语,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有些迷蒙。
洁白的栀子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香袭来,一些久远的往事和复杂的情绪也随之纷纷涌上心头。
多年前,也是栀子花开满院子的季节,正值豆蔻年华的栗旋,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奔跑在院子里,长发及腰,随风飘逸,美得像一个天使。
“温润哥哥,把花环还给我。”
那时的自己,抢走了她头上的美丽花环——那花环,由栀子花编成,戴在她头上,更加像一个天使。
“不,少爷,那花环是我编的,你还给我吧。”
白心棉也在后边追,追不到,气得蹲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14岁的少爷停下来,有些犹豫,究竟应该把花环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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