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顾蔓青的居所。
房间里水雾氤氲,顾蔓青斜躺在浴盆之中,微闭着双眸。
牛奶一般的肌肤在柔合的灯光下,散发着软玉一般的光泽。
一天的疲惫正被温热的汤水从她的身体里带走。
丫环珠云拿着一张纸,轻悄地走进来。
正犹豫是否开口,便听顾蔓青问:
“有事?”
“谌公子把那个叫朱不花的消息已经查到了。让我交给小姐。”
“嗯,你念给我听。”顾蔓青声音轻柔地吩咐道。
“朱不花父亲朱甲据说是肃康王的八世孙。有秀才功名,但是并没有入品。在上个月因为贩私盐被通缉。
朱不花母亲是被商队从草原抓来的瓦剌人。
朱不花七天前重病,一度死过去。然后又突然醒来,而且重病也好了。
但是变得异常能吃,一个人的饭量能赶上十个成人,但他却不像是入品的武者。
前几日他和村里另一个顽童招惹了村外的妖兽乌鸦,引来数千鸦群袭击村子,死伤了好几人。
村中的李旗官长子英勇保护村民,受了重伤。
李旗官心疼爱子,本要严惩朱不花。
却没想到,这小子把招惹乌鸦的事,推到李旗官之子身上。
还在穿铁鞋,自证清白的时候,耍了手段,蒙混过关。
他的脚就是那时受的伤。
据说他还利用脚伤,赖掉欠李旗官的十两银子。
目前他家中剩余欠债三十余两。
并且据村里人说,朱不花的母亲也不守妇道,为了还债,在做皮肉生意。”
珠云念完便不再出声。
顾蔓青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地问:“谌公子有没有说别的。”
“谌公子还说,朱不花这人喜欢耍小聪明,喜欢出风头,为了挤进前三名,他先是跟孙鹂针锋相对争组长,不肯居于人下。然后为了赢,还要求修改规则。”珠云答道。
“那我知道了。”
顾蔓青轻声说道。
不知为何,珠云竟觉得,小姐语气中竟莫明有点轻松。
朱家欠的三十两银子对于顾家来说只是一点小钱。帮他还掉债务也是举手之劳。
真正难办的是朱甲的逃犯身份。
有逃犯之子的身份,朱不花就没办法参加儒道科举。
而想要消除这个身份,不仅要几百两银子,还要动用一定人脉。
朱不花目前看来所表现的潜力,顾蔓青若是帮他付出这么大代价,是否值得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但现在,朱不花一家在家乡劣迹斑斑,到了这边,不识大体,只为自己利益,不为领导考虑,且有怀有野心,恰好说明此子有狼子之心,根本不值得花心思去培养。
顾蔓青也就不用再犹豫了。
——
“什么情况!”
朱不花再次从噩梦世界中醒来。
周围还是那个熟悉的、破旧的,灰黑色墙上有着开裂,还挂着蜘蛛网的窑洞。
但他并没躺在自家的土炕上,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这不是我在顾家的宿舍里睡的那张床什么?”
朱不花努力地回想,自己睡前到底做了什么才把床带进噩梦里。
“好像……好像是手搭在床沿上,或者是手抓着床角。
所以这个噩梦里能把现实的东西带进来,只要手抓住就行。
那么要是搞到一个大盾牌,一把刀,也就不用怕外面那狗粮养的朝我射箭了吧?”
朱不花先是大喜,飞起一脚,想把跳上床的焦尸踹开。
然而一股强劲的反震力道从铁鞋上传回来,焦尸纹丝没动,他反而被震得飞起撞在墙上。
好强的焦尸!
不好!
这焦尸的实力……根本就是昨天把老子弄死那只吧?
渥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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