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仔细说说吗?”朱不花听马老汉说到跟铁鞋有关的忌器,心中便再无半点侥幸。
他必然是遭遇到了马老汉所说的那件忌器。
“那还是太祖时的事情。
那时候太祖处置贪官手段酷烈,常用剥皮楦草之刑。
然而这帮当官的都是属耗子的,见到钱财就忍不住要捞,杀得再多手段再狠也吓不住他们。
有一年,北元入寇肃州,朝廷派蓝大将军率兵迎敌。
蓝大将军驻兵牧羊城,然后派人到肃州各地征集民夫钱粮。
命令传到咱们黄沟县这里,县令立刻调集民夫押运粮草。
然而当晚官仓大火,仓中粮食付之一炬。
县令大怒将典吏全家下狱,罪名是看守不利,让北元奸细纵火。
典吏当着军中押粮官面,大叫冤枉指责是官仓主簿盗空粮草无法交差,故意纵火陷害。
他根本不知道,盗卖官粮也有县令一份,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无辜还穿上铁鞋,从衙门大堂一路走到城门前。
县中受典吏之恩的百姓,站在路边无不落泪。有人上前相扶都被他推开。
然而他剖肝沥胆也不及县令送上的千两纹银管用。
押粮官收了银子,以军法判典吏斩立决,家人充军。
百姓们得知这样的判决,群情汹汹堵住县衙大门为典吏喊冤。
还有人赶去蓝大将军军前想帮典吏申冤。
县令和押粮官发现情况不妙,居然狗胆包天,把所有闹事者全都当成奸细作乱,下令就地格杀。
一时间鲜血染红长街。
牢房之中,典吏闻听惨剧,大哭悲呼,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然后他撞破牢房,一路杀到那两个狗官面前,欲为民除害,为百姓报仇。
奈何,面对县令的大印镇压,还有军中高手剿杀,他最终还是力战而死。”
说到这儿马老汉叹息一声。
“自那以后,黄沟县便多出一件忌器铁鞋,它会随机出现在某双铁鞋上,不论谁穿上那双铁鞋之后,就会每晚都进入噩梦,被曾经死于那双铁鞋心怀怨毒的死者无休止的追杀,直到彻底死亡。
而害死人之后,那双铁鞋又会消失无踪。”
“那押粮官和县官后来是什么下场?”井氏早被马老汉所讲的惨事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问道。
“恐怕已经被剥皮揎草了吧。”马老汉语气不太确定,“此事过于久远,我听说的时候也不知这二人下场。”
“与其关心那两个杂碎的下场,不如商量一下,怎么帮朱小兄弟。”张友说道。
“说得对,马叔你可有什么高见?”井氏忙点头问道。
“要解决此事,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分为两步走。”马老汉说道。
“首先,得求顾小姐出手,帮不花获得功名,获得功名之后不花入九品治好伤势也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后不花你再去求顾家小姐。
请她帮你出头,到县令面前告那鸟旗官用忌器害你。
县令碍于顾家的面子,一定会出手,用朝廷大印救下你的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井氏听到马老汉的主意立刻惊喜地叫道。
县令的朝廷大印是能镇压一地的法器,对付普通忌器不在话下。
“干嘛还要等组长获得功名进阶九品,救命要紧,咱们现在就跟组长一起去求求顾小姐吧。”井氏激动是跟众人召呼道。
“不行。”马老汉阻止道。
朱不花其实也要阻止,却被马老汉抢了先。于是便没作声,听马老汉解释。
“县令动用大印镇压忌器,要消耗许多民望。
咱们黄沟县的吴县令,为官才一年,手里冤死的人命比西凉河里的冤死鬼都多。
谁敢到他面前告状都得先交银子,拿了原告拿被告,谁给的钱多谁有理。
这样的玩艺儿,若没有足够好处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所以此事一定得顾家出面,拿出足够的好处。
可是顾小姐又为什么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帮助不花?
就凭咱们几个小人物去求顾小姐,面子够大吗?
顾小姐就算考虑一下刘秀才或是赵夫子的面子,多半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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