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类废城最重要的标志就是魔与天灾不得入,要是有魔能入,说明废城已然荒废,变作了吸引无知之人的场所、魔族的自助餐厅,再不是非魔之人的避风港了。
望舒压制住心中异样的躁动感,直觉得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垒石老头声音飘忽的开口道:
“左边那屋子你们还记得进去了几个人吗?”
“五个?”
“右边呢?”
“还是五个啊!左边五个,右边五个,算上他,中间六个,总共十六个人,不是早就分好的嘛!垒石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刚才去看了一眼,那左边已经空无一人了,而右边——多了一个人!”
“轰!!!”
午后的暴雨来的就是那么及时,刚刚众人从望舒嘴里听说下午有雨时还是无人相信,但这雨来的又是如此突然,甚至突然到了雨点先落下,乌云后赶来的地步,好像这大雨就是在门外偷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为了阻止众人逃走而特地赶来一样。
望舒只觉得,暴雨,虫魔,以及多出来的一个人,已然凑齐了凶杀案、恐怖故事的要素了。
“老垒石,你看清了吗!怎么就多了一个人了!会不会是左边屋子里的人分组时不小心进了右边屋子!”老羊咬着牙问道,“说不定是你不小心数错了呢!”
“并没有。”垒石恐惧的回道,“左边屋子,连人带货,全都不见了,地上干干净净的,只空气里有丝丝血腥气,而右边屋子里我没敢进去,只隔着窗户偷偷数了好几遍,都是六个人,而且,他们好像就根本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似的。”
望舒闻言,当即开口道:“我去看看!”
说完也不顾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只身一人连荷叶伞也没拿,直接闯入了雨幕之中。
见望舒这般举动,也不知是谁,从他身后遥遥传来一句:“果然是魔,连这魔界之雨都不怕。”
等望舒小心翼翼的从右边窗户向屋子里看时,诡异的却是只看到了正生火做饭的五个人,根本没看到垒石嘴里所说的第六个人。
就当望舒记下屋子里几人的特征以后,要回返房间与他们商量时,却是被垒石、老羊一行人堵在了门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堵住门不让我进去?”
“阁下何必如此呢!您既然为飞升之魔,身份贵重,何苦与我等贱民一起。您若是想要血食,只需开口,我等必然双手奉上,不敢有违,若是想要魔气,我们也可凑出些许,何苦抓着我们不放呢。”
“吽?你们既然信了我是那飞升之魔,知晓我身份贵重,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竟还敢怠慢于我,将我置于这瓢泼大雨中?”
“我们——”
“住口!还不滚开!”
被这大雨淋的湿漉漉的望舒根本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一掌击飞了挡在门口的老羊,被击飞的老羊还顺带撞倒了屋子中间煮着蜈蚣肉的铁锅,滚烫、鲜香的肉汤直接撒了一地,引得一旁还没来得及被烤熟的蜈蚣挣扎着要爬过去。
被击飞的老羊重重的砸在了门正对着的黄土墙上,直震的整个屋子洗洗簌簌的往下落着黄土,不少墙壁直接裂开了指头大的裂缝,整个屋子像是要塌了一样。但诡异的是,一位金仙一击,即便是随手一击,也不该只是这种效果才对,特别是那老羊撞到的土墙,甚至一点裂缝、凹陷都没有,就如同刚才撞到的不是土墙而是精钢一般。
望舒走上去,抓起老羊的领子,将他丢在一边。
然后轻轻的抚摸着这堵黄土质地的墙,随着望舒双手的轻轻拂过,那墙上的黄土剥落,露出了黄土下的一道怪异石门。
与其说是石门,倒不如说只是一块被镶嵌在黄土里的石板,它正对着房间的入口,和那门一般大小,上面描绘着一株巨大的榕树状生物。
那榕树树干上张有密密麻麻的孔洞,粗大的树干表面如同海绵一般多孔,细小的树枝则又像被风化后的中粒片麻岩形成的蜂窝结构一般,从那鸡蛋大小的孔洞中不断爬出的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小兽,它们汇聚成河,一队队、一列列的像是回家的鼩鼱一般连接成链,往外辐射而出,编织出一张蜘蛛捕食的大网。
从一栋荒废许久的黄土屋子的墙壁里,发现一块疑似雕刻着古怪植物的石板,这可以说相当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那领队垒石的态度,他惊慌之中却好似早就知道了这间房子有秘密存在一样,不去看顾被打到在地的老羊,倒是紧张兮兮的盯着那石板看。
接着望舒就逼着垒石带人去隔壁两个房间查看相同位置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块石板。
垒石不得已,带了两人,往雨里去了。
那落后的两人捯饬了下伞,将黑下红上的伞面换成了红下黑上,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那厚实的黑色伞面上,发出厚重的雨声,三人就这么直接入了雨幕。
等垒石带着二人一走,望舒立刻就掐着老羊的脖子,让他把刚才那句“果然是魔,连这魔界之雨都不怕”的意思说清楚。
不得已之下,老羊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魔界之中,共有三位主宰,除却常悬高空之中代替太阳绽放光芒的计都外,还有代表魔界天地的罗睺,以及调控风雨雷电等诸多天象的紫炁,这三位以罗睺为尊,计都为主,紫炁最虚无。
魔祖罗睺自开辟了魔界之后就沉睡于地底岩心之中,除了他制定的十三条铁律外就不问世事。
而魔界之中,基本上一应事务都由计都做主,大到开辟魔脉,小到阴魔族群迁移,都归他管。
三人之中,紫炁最是不喜魔族之外的百族,因此常常化作烟岚,于人、妖、巫、精怪等国掀起风雨之灾。
这风雨之灾内,夹杂着紫炁污秽,常使人于风霜雨雪之中,借由眼、耳、鼻、舌、身、意生出喜、怒、哀、惧、爱、恶、思之情。
不论是高度紧张还是恐慌,甚至是人类的感官因为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而产生的错觉,对它们…来说都是哺育小魔的良药。
因此三位魔主之中,实际上紫炁在诸魔之中,最得人心,诸魔得此欲情,多诚心跪拜于他。
其麾下魔怪也因此“最体上心”,只爱攻击非魔之人,而不论大魔小魔,天魔地魔,实际上具都受其庇护,不受魔族风雨之劫。
所以垒石老羊一行人见望舒能安然无恙的立在屋外的大雨中,便立刻确定了他飞升之魔的身份。
“所以,我刚才收不住自己的怒火,将你一掌击飞,你感觉是我自己的情绪?”
“当然,只要你是魔,无论哪种魔都是不受风雨影响的,你的暴躁与不耐烦,都是你自己的情绪,是源于你心中的恶念催化而出的行为,那风雨并不能给你增添罪恶,他只是让你积攒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而已。
魔平时又不会克制自身欲望,那风雨又哪里能让它们的什么东西爆发呢?”
望舒闻言,眼睛一眯:“那三主之一的紫炁能影响的非魔修士最高修为是多少?”
“不是,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人仙,你问这这种问题,就属实是为难我了吧,这些事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那你是怎么知晓紫炁之秘的?”
老羊却是坐地高呼,如同自己的诚信被侮辱了一般:
“这是常识好吧!难道你在洪荒大陆时没听过道祖的丰功伟绩吗?”
只是这一反问,却是惹的望舒更加不快,眼看望舒就要动手,老羊赶紧找补道:
“当然了,我也不是全然不知,我曾听说有金仙妖仙在自己的妖国内,还要求国民躲避风雨,想来金仙修为即便能规避风雨也是不能庇护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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