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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很快就追上了押解孙定的衙差一行人,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若无其事的尾随他们出城。

楚轩知道,和林冲案件一样,在人多的地方,这帮衙差是不敢公然下手的。

做这种龌龊勾当,第一要诀就是隐秘。

除了给你赏金的人,不能让任何无关之人知道此事。

于是他们住店,楚轩就住隔壁。

听着他们的叫骂声和打骂声,楚轩把他们的路线弄了个大概。

孙定被刺配沧州!

要途经野猪林!

那地方非常险恶,荒无人烟,不知发生过多少冤案。

光董超、薛霸这俩恶人,就不知道在那里制造过多少冤魂。

这些年,林冲很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从野猪林捡回一条命的人。

当然,孙定会是第二个。

楚轩就这样不动声色的一路尾随,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孙定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视线。

既然这四个杀手大概率会在野猪林下手,离那里还有一段路,楚轩知道急不得,只能暗暗追随。

四个敌人不敢在闹市动手,其实楚轩也不方便在闹市公然抢走孙定。

再者说,你直接抢,他也未必愿意跟你走。

林冲不就是这样吗?宁可吃冤枉官司坐牢,也不屑落草,实在无路可走才会走那条路。

就在楚轩在城外暗暗跟随目标的时候,城内杨志和时迁发生了一段很让人心塞的对话。

时迁见楚轩给他的钱共计八百多两银子,他还是愁眉苦脸的,便很关切的问了句:

“制使,我兄弟给的钱,可够用?”

杨志痛苦的闭上眼,愁眉紧锁:“远远不够。我跟多个朋友借钱,共计三千多两。”

时迁急得抓耳挠腮,可是又想不出办法:

“制使,那可怎么办?不瞒你说,我们为了救你,找到了郭京的门路,给了他一千两。要不然这一千两就可以给你用了。”

杨志脸上抽搐,显是非常激动,连忙向时迁作揖行礼:“深感盛情,你二人的恩德,杨志永世不忘!不敢再劳烦二位,我这口传家宝刀,是五侯老令公传下来的,只传给嫡系后人,我卖掉此刀,应该能卖个三千贯。”

一千贯的购买力相当于一两银子。

时迁脱口而出:“杨大哥,那可是你祖上的荣耀和尊严啊!这刀不能卖!”

杨志摇了摇头,决绝道:“时兄弟,你不必相劝,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顾不得许多了。”

他转过头,极力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英雄泪。

看着他这样子,时迁心里真不是滋味。

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伤透心而已!伤透心,你比女人哭得还狠。

他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劝杨志。

可又想不出任何语言能劝他。

最后只能绝望而又痛苦的说:“杨大哥,你这种道德洁癖的人,我纵然去偷来钱送你,你也不会要。我兄弟怕你没钱,把身上的钱全给你,但还是不够,那我也没辙,你非要卖刀,就卖吧。”

他蹲下身子,感觉心里非常气愤,可又不知道应该跟谁生气,只是觉得胸腔特别憋屈。

“道德洁癖是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我兄弟以前说过这个词。”

杨志见他替自己的事这么伤心,也想说一些劝他的话,最终还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轻叹一声,拨了根枯草当作草标插刀上,当街卖刀。

“祖传宝刀……实要三千贯……若遇有缘买主,洒家忍痛割爱……”杨志觉得喘气都费劲,似乎每说一个字,天上就会突然出现祖宗的影像,在对着他大骂不肖子孙。

周围百姓看了看,就走了。

没人买的起这么贵的宝贝。

来了个爱军械的营兵,摸了摸,爱不释手,然后还是走了。

杨志问道:“大哥,可有心买此刀?”

营兵摆手摇头,说买不起,全家三代家财放一起,也凑不出你这价钱的十分之一。没钱买,再喜欢也没用。

有心无力,徒叹奈何。

过了一会又来了军官模样的人,看了看刀,听杨志说要三千贯。

这人满腹怨恨,一脸酒气,也不知道要向谁发泄:

“三千贯!哼!林冲只花一千贯买宝刀,就惹来滔天巨祸,你三千贯的刀,岂不让我招来三次巨祸?”

看来也是个官场不得意,屈在下僚的人。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志默默无言。

时迁对他说:“要不你还是分批还债吧。这么贵,真不一定有人买的起。汴梁城我见过有人花三千贯找青楼花魁,但三千贯买刀的人,真不一定有。”

杨志叹道:“且再叫卖一会。”

时迁只好闭口不语。

过了一会,只听人们大喊:“没毛大虫来啦,快跑啊!”

杨志喃喃自语:“东京城哪来的老虎?”

宋代人管老虎叫大虫。

摆摊百姓收了摊子便四散而逃。

有些摊子大收不及的,被一个喝得烂醉的大汉指东打西,不但砸东西,而且还不问情由的打人!

把人打破头面,他就大笑。

有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帮父母摆摊,走不及,被他揪住一个大巴掌把脸扇流血了,疼得哇哇直哭,这大汉便疯笑道:

“傻老娘们,真不禁打!”

孩子的爹娘大为光火,出来和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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