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尚丽丽交代,2020年4月1日晚上,她去西海滩路与冯耀中见面。见面那日,她带了两瓶汾酒。其中一瓶,兑了半瓶的酒精。
她说约冯耀中来北戴河见面,本意是想把他灌醉,然后脱光了扔在路边展览,让他丢人。却没成想冯耀中会酒精中毒,死于非命。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冯耀中,尚丽丽说,她流产过一个孩子,所以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就会想到自己肚子里没能活下来的那个孩子。
她刷短视频的时候,无意中刷到杨美玲发布的那条孩子被堵在卫生间浇热水用皮带抽打虐待的视频,她恨死了动手虐待孩子的那个父亲。
别人家的孩子命那么好,不仅有幸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还平安健康的长大了。父母反而不知道珍惜保护,进行虐待打骂。她为那个被虐待的孩子抱不平,为杨美玲这个懦弱的母亲感到羞耻。
她接近杨美玲,从中套话,知道了冯耀中的信息。她用一段跳舞的视频就和冯耀中拉近了关系。她约冯耀中来北戴河见面,冯耀中兴奋的答应了。
在发现冯耀中酒精中毒身亡后,她吓得拿走了现场的酒瓶子和玫瑰花。回到家越想越不安,总觉得自己会被查出来。
于是她想到了上个月走失的那个男童。她带上花盆底鞋,去隔壁超市购买了红色印油和童鞋。
“你说,印油与童鞋都是在鑫鑫向荣超市购买的?”诸葛阳的手心里戳着碳素笔的笔帽。
他也去过两次超市,并没有看到卖童鞋的货架。摆放各种文具的货架,是在楼梯的下面。
尚丽丽点头,手中的那根烟早就燃灭。她把烟嘴的棉花拆开,一丝一丝的扯着玩。“是啊,从超市买的,你们可以去查证。”
“该查的我们都会去查,接着说吧。”
尚丽丽把手心的棉花一口气吹飞,眸光盯着棉絮飘飘洒洒落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简单多了。”
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惨笑来。
“想必你们也调查过我,知道我来QHD是跟着一个男人来的吧。后来,那个男人把我给甩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想负责任,就让我打掉。我不想打掉,想生下来,我苦苦求他,我说生下来我自己养。可是他说什么,他竟然说,那是他的种,他不让留,就不许留。”
“我联系和芝,就是因为看到了她姐姐被家暴的视频。和雅被打到流产,我们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她们懦弱,我却不怕。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人也是杀,我为民除害,我可没做错。”尚丽丽表情有些狰狞的抓着桌板,身体前倾,眼睛红通通的瞪着诸葛阳和肖亮。
很多时候,不要试图和疯子讲道理,更不要奢望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诸葛阳眼神闪了闪,没去试图纠正什么。
问完了该问的,接下来就是要核实尚丽丽话里的真实性。
她说花盆底鞋是在淘宝上买的,购物记录很好查。至于车库录像中穿着男装的那套伪装,尚丽丽已经扔进垃圾桶,早就找不见无从查证。
尚丽丽的审讯结果,比诸葛阳预料的要顺利的多。
她不仅交代了杀害两名受害人的过程和动机,还主动承认袭警的事实。所有的一切,说的都基本吻合。
在诸葛阳查到她的店里要看她短视频账号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瞒不住了,所以才想杀了诸葛阳。
她做的最后陈述就是:“没想到你头还挺硬,命还挺大,居然没死。”
尚丽丽暂时被带回拘留所,诸葛阳也将手里的报告进行补充上交。
证据、证词全部对上,一切本该尘埃落定。可是诸葛阳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肖亮眼角带褶子的脸凑到面前。“哎,想什么呢?昨晚本来要聚会庆祝案件告破的,你缺席了,今天晚上不能再跑了吧。”
诸葛阳将他的手扒拉下去,举起手里的笔记本拍在肖亮的胸肌上。“还有些细节需要做最后的确认,没到结案的时候呢。”
肖亮揉了把胸肌,夸张的哎吆了一声。“你别丧丧的了,你最关心的那件事,刚刚不是解决了吗。”
诸葛阳捏着笔记本的指尖紧了紧。
当他询问尚丽丽,花盆底鞋上的线穗是怎么丢的,尚丽丽满脸疑惑的回答:“我哪里知道怎么丢的,我要是知道,肯定得捡回来啊。要是掉到现场被你们捡到,不就成了证据。”
等诸葛阳再问她,西海滩路脑梗去世的那位警察,她见没见过。尚丽丽更是拧着眉毛反问:“什么脑梗的警察?”
就像肖亮悄声和他说的,尚丽丽杀人袭警的罪都认了,要是真的对去世的王陈做过什么,没必要不承认。
诸葛阳一直觉得师傅的死有蹊跷,现在才发现,自己可能想多了。
或许,师傅只是偶然捡到了蓝色线穗,并没有和尚丽丽碰过面。
“哎,晚上到底聚不聚啊?”肖亮追问。
小江也凑过来提议:“要不,晚上去吃麻辣烫吧。”
诸葛阳望向小江,点头同意。“好。”
众人还没等欢呼,就听诸葛阳紧接着补充道:“等一会查完了该查的,证据链一点不差了,提前聚一聚也可以。小江,你和我出去一趟。”
已经到中午饭点了,其他人以为诸葛阳拉着小江是出去开小灶的,也没说什么。
诸葛阳和小江中午简单吃了一碗肉炒面,前往鑫鑫向荣超市补充证据。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姚鑫正拿着块抹布擦货架。
她转头看到门口的人,擦拭的动作顿住。
“抱歉,又来打扰了。”诸葛阳率先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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