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高坐其上,原本努尔哈赤死前钦定“四大贝勒共议朝政”,如今他终于扫清了其他三个贝勒而独坐南面。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下面的数百满蒙贝勒、旗主、大臣,诸臣承受不了他犀利的目光纷纷低头,便是后金八旗中实力仅次于他的兄长代善也不敢与之对视。
“诸位,如今明人重建了大凌河城,”他顿了顿,陡然升高音量大声道:“此城--实乃我大金喉中之刺也,明人亡我之心不死,可我大金岂是易与之辈?”他再次扫视了一眼四方,他猛然站起身来,大喝道:“我大金--必克此城,拔此喉中之刺也!”
殿中诸臣纷纷呐喊:“必克此城,必克此城···”
翌日,皇太极传令斩杀三畜祭旗,调集八万满蒙汗奸大军誓师出征。
梁涛高坐在锦州城里,两边坐着几个解难军的参将、幕僚以及辽东的各路主要官员包括辽东巡抚丘禾嘉,辽东总兵吴襄、宋伟,大凌河城的总兵祖大寿,由登莱巡抚调任的火器营总兵孙元化,调任的锦州兵备佥事卢象升。原本和祖大寿一个级别的何可纲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大凌河城乃军事重地,俩人必须留一个镇守此城方可。
原本他手底下的几个人官职较低,是无法参加这种高级军事会议的,但是他们是亲信人员,俗话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在官场是潜规则,在座之人都是在此间打拼良久的“油条”人物,都是晓得此间道道的,所以倒也没人什么,只是他们坐在最下座。此时孙传庭和左良玉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还未赶来。
梁涛缓缓道:“诸位,此前大凌河一役,建奴虽未克我大凌河城,却败我四万辽东精锐,可谓风头正盛、兵锋正锐。”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场中诸人,继续道:“如今大凌河城已修葺完毕,此城如同建奴喉中之刺,以酋皇太极之狡猾,他不会意识不到此中道理。如今正是冬季,大凌河已结坚冰,此实建奴之良机、我辈之危机也。”他继续道:“大凌河城有祖、何两位总兵把守,我等自是放心。”
他瞧了一眼略显得意的祖大寿,原本祖大寿功劳够高,本事也确实不错,袁崇焕死后他也是个能够委以辽东重任的人物。只是当时袁崇焕下狱之时,祖大寿一时气愤不过,拉着关宁铁骑扔下京师不管--跑了!虽然后来被人给劝了回来,但满朝的大臣包括皇帝在内,肯定是决不允许把辽东之事全权交给此类人士滴!所以,他虽然事后无恙--朝廷为了显示他的宽宏大量没把他怎么着,但明眼人一瞧,他这辈子,怕也就只能在辽东混个总兵--仕途算是到头了!
梁涛继续道:“但是诸君莫要以为建奴才撤军不久,便掉以轻心,当努力操练士卒,修葺大凌河城--锦州一线各处碉堡,以防建奴再来,万不可再让朝廷蒙尘,百姓受难!”
道此处,梁涛陡然严厉起来,“诸位,半月之内,我要见到各处碉堡、箭楼、烽火台整修完毕,若是谁的防区有某处纰漏,哼哼,那别怪梁某的刀子狠了!”
梁涛的语气渐渐变冷,一股杀气陡然弥漫在堂中各处。这是沙场真刀真枪杀过人的士卒才会有的冰冷的气息,它不是杀鸡杀出来的,那是在死亡里挣扎的将士、或是杀的人足够多才会有的死亡的气息。虽然并不强烈,因为梁涛毕竟从伍的时间尚短,气息并不浓郁,但自然而来被人以为是他刻意掩藏而未曾全部暴露出来,毕竟此处并非战场。然而场中诸人却没有一人敢轻视这股铺面而来的令人窒息气息,便是如辽东悍将祖大寿也不免心中有些骇然。
···
皇太极到底没给大明太多的准备时间,就在大凌河结冰不久,他率领的八万蒙汉大军就倾巢而来,这一次,他带来的部队是上次的两倍,他对大凌河是势在必得。
此时,是梁涛到任的第七天,两个时代枭雄就在此进行第一次交锋。其结果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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