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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梦刚刚上翘了一丝丝弧度的嘴角迅速又平滑了下去,瞥了一眼她桌上漏了两滴的豆浆,轻轻理了理鬓角的侧发。

“呀!”

同桌赶忙把手上的煎饼放下,狂抽一番餐巾纸覆上那两滴豆浆,如临大敌地来回擦了擦,然后丢进了两桌间吊在挂钩上空空的垃圾袋,给它开个张。

“……”

刘佳梦抱着一摞种类繁多的各科作业溜出去挨个交了,同桌荫希雅,南艺表演系的预科生,与一般的艺术生不同,由于太早被特招而只好又开始学习编导以给自己找点事做的天才艺术系少女,据她说南艺表演系也就是镀个金跳个板,日后真正想做的工作还是要去那种炒作团队里写出惊天地泣鬼神,引起现象级互联网现象的剧本。

关于这个问题刘佳梦问过她去做传统的影视剧编导不好吗?为什么要做什么互联网炒作呢?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影视剧编的再好也就是热搜榜上挂半天,真正的现象级作品少之又少,而且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人们很快又会跑去找新乐子的。

而互联网炒作,这可是一盘比影视剧编导更难完成的大棋,要有资本运作,大咖加入,无数网民捧场,最终大家一起演好一场大戏,丁真你知道吧,吴亦凡你知道吧,许多小人物在互联网上一瞬间被捧得天花乱坠,许多咖位超大的明星也在一瞬间被踩的一文不值,许多时候互联网上的东西和现实真相根本是两回事,网民只愿意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而只要利用好这点,假作真,真亦假,互联网太快了,倾山竭海,乾坤逆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刘佳梦说你跟我天花乱坠说了这么一大堆,我大概理解了你是享受去做一个幕后操纵者,提线人都感受,可你真的觉得这种理论上的东西真的能为人所掌控吗?

荫希雅的面色一下变得窘迫了起来:这些东西我不还正在学嘛,况且互联网的发展都是日新月异的,二十年前可没有茧房效应,饭圈效应这一说,没准二十年后我就能成为那种一代宗师呢?网络上的节奏这种事谁也说不清,不是那种充斥堆砌了专业术语的现象分析能搞懂的,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诸葛亮黑格尔卡尔弗里德里希爱因斯坦都拉过来也不一定能给想明白了,网络要能出一门社会学,那绝对是要比《三体》里罗辑的那门宇宙社会学还要炸裂的存在,宇宙社会学不过是空无一物的空想而已,在遇到第一个外星文明前大家说得都不作数的;但互联网至今二十多年,产生了无数的数据信息交换,发生了多少次以前想也想不到的信息事件?总结了多少固定规律与真理?我看呀,没人去弄宇宙社会学是因为那东西太空泛太遥远,没有一个具体的支点;而没多少人真正去系统性专业化地研究网络社会学则是因为这个信息体量太大了,浩如烟海的项目至今论调明显的无非也就是茧房,饭圈那几个,好在的是互联网本身也自带有过滤性,许多太抽象的无意义节奏也被扫除了,大多数人的节奏都在呈趋同态势,至于一个堪比十二铜表法,查士丁尼法典,拿破仑民法典那样相当重磅的互联网规范性“宪法”与类似于亚历山大,埃及,玛雅以及古华夏那些总结性质的太阳万年历一样的网络规律总结性“历法”,我估计呀也会应运而生的。

刘佳梦交完了作业回到了座位上,荫希雅已经吃完了早饭,端坐在位置上写写画画,刘佳梦习惯了,她的上一任同桌是周礼画,学校一学期发的十本草稿本不够她三个月摸鱼画的,上上任同桌林书涵,十本草稿本两个月也就写完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小说设定,大纲与正文手稿,录到电脑上后便就都丢掉了,刘佳梦还觉得满可惜来着。

周日的课程被算作是自愿性质的补课,总之除了学生自己外没有人会承认这是在上学的,所以课表安排与平时不一样,上下午各四节课,每节课高强度五十分钟,十分考验人的意志力。

一般来说,春困秋乏夏倦冬疲,第一节课下的十分钟,算是回笼觉,补一补早上还没来得及睡完的那一丝睡眠,第二节课下是早午睡,是兼在早睡与午睡两个必要睡眠间的过渡性困觉,第三节课下是预午睡,为即将到来的午睡做足万全的准备,第四节课下吃完饭散个步便直接是午睡了,这样的一上午十分规律,充满了学习与休息间的协调美。

刘佳梦取出小枕头趴在桌上化身觉母——在B中觉廷三班这个小觉会,觉皇和主觉的冠冕由全天候高强度补觉的同学摘取,日常的话应该是周礼画与韩青辰这两位觉廷重量级人物卫冕,而像刘佳梦荫希雅这一众普通角色,就只能在下课时浅睡一会儿当一当觉父觉母了。

“对了,若是当上虚拟主播后,我应该播什么好呢?”

英语课下,在回笼觉前,普通觉母刘佳梦迷迷糊糊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于是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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