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看着那一个个叩首的,分不清面目的囚犯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刘三吾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我知道,将这么多人的生命绑在你的身,你一定不好受吧。”
“想当初南北榜案事发,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情。”
“沉重,还有痛苦,一想到那么多无辜的学子还有考官被我连累,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在一阵阵的绞痛。”
“但你和我不一样,这些人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不用太过挂念在心。”
刘三吾的一番话说得是感人肺腑,但陈安却还是刚才那副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相反的,他看向刘三吾的表情还多了几分同情。
“我总算知道,老师你为什么会搞出南北榜案这种幺蛾子了。”
“啊?这么又突然聊到这个面来了?”刘三吾明显没有理解陈安那跳脱的思维,一下子有些懵逼。
“我的意思是,老师你身为翰林学士,饱读诗书,却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官场意识!”
“也无怪会弄出南北榜案这种幺蛾子来!”
陈安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那边还在不停叩首和啼哭的囚犯们:
“陛下将那些囚犯和我关到一起,再告诉他们只要我通过考核便可以救他们!”
“这样让我背他们的人情,看似是天大的好事对不对?”
“对啊,”刘三吾点了点头,“这不是大好事吗?以后这些人活下来后,欠了你的人情,自然要会在官场对你多有关照!”
“错了,这实际这根本就是陛下深思熟虑的阴谋!”陈安摇了摇头。
“不!是阳谋!”
什么阴谋阳谋的?
刘三吾那专注研究学术的大脑完全理解不了陈安的意思。
陈安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对着面前这位活了八十五依旧对官场一窍不通的老人说道:
“陛下此举,有两个用意。”
“第一个用意,便是看出了我根本不怕死!”
“所以他要用其他人的性命绑住我,逼着我去参加这考核!”
“至于第二么......”
陈安顿了一顿,接着开口说道:
“便是要我和这群人彻底彻底割离,反目成仇!”
刘三吾听着陈安的话,有点傻眼,他挠了挠脑袋那本就不多的毛。
即便又有几根白发被他挠掉,他也依旧没有想明白陈安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反目成仇?难不成,你救了他们,他们还会嫉恨你不成?!”
“这断不可能!”
“在这里的都是因为南北榜案进来的,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辈,知晓礼义廉耻!”
“你所说的反目成仇,绝无可能!”
刘三吾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安见他这个样子,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大恩如大仇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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