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日,清晨。
天微微亮。
大庆殿,百官齐聚。
两府三司、馆阁、宣徽院、学士院、群牧司、中书门下的制敕院、舍人院、礼仪院等及九寺五监的主官们。
尽皆站于大殿中。
苏良站在众台谏官中间。
有唐介与欧阳修站在一旁,不远处还有一个包拯,无任何官员敢走过来对苏良冷嘲热讽。
片刻后。
赵祯大步走到御座前。
众臣齐齐拱手行礼。
赵祯坐在御座上,环顾下方,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临时召开朝会,只为议一事。”
“近日,关于侍御史兼知杂事苏良为我大宋隐相之事,在朝堂与民间闹得沸沸扬扬,众卿如何看待此事?”
很快。
一名馆阁官员率先站了出来。
“官家,臣以为民间百姓所言非虚,苏良作为台谏官,不但与两府三司诸相公交好,与外戚曹家亲如一家,而且深受圣宠。他之所言,朝廷往往尽皆接受,变法司俨然成了苏良的一言堂,此风绝不可涨,为了我大宋江山的长治久安,臣建议,将其外放历练!”
他刚说完,又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历朝历代,权相出,则国运衰,而今苏良已有权相之兆,当下苏良之势渐与两府齐平,其话语权越来越重,此非朝堂良态。”
此官员刚说完,便又有数名官员同时站出。
“官家,苏良作为台谏官,以监察之名,已破坏我朝朝纲,若朝堂事皆由变法司做主,两府三司皆听苏良之言,岂不乱乎,有朝一日,朝堂必危若累卵,甚至皇权都将受到威胁。”
“我朝将相权以财、政、军三方分隔,并以台谏监督,意在防止相权独大,然今日,苏良与文相、范相宛如忘年之友,与曾相公、富相公私交甚笃,与三司使更是来往过密,苏良一人,便能号令两府三司的相公为其所用,此等权势,令人生惧……”
“官家,全宋变法乃是全朝官员共同为之,臣相信,即使没有苏良,我们也一定能富国强民,完成变法大业。”
……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许多官员都站了出来。
待这些臣子附议完毕。
赵祯看向下方,朗声道:“赞同将苏良外放的官员都站到中间来,朕看一看到底有多少人。”
顿时,近百名官员都站了出来,人数几乎占了殿内臣子的一半。
至于两府三司的相公、台谏官,都未曾表态。
枢密使夏竦眯着眼睛,也未曾表态。
这些赞同将苏良外放的官员们都挺着胸膛,他们觉得自己乃是为皇权着想,官家定会将苏良赶出汴京城。
这时。
赵祯站起身,缓缓走了下来。
随即,他绕着这些官员的外围,转了起来。
官员们都有些懵,不知官家到底是何意,当赵祯看向他们时,一个个都不敢与其对视。
赵祯足足转了两圈,才停了下来,然后长叹一口气。
“唉!”
赵祯一叹气。
大庆殿骤然变得安静下来,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祯缓缓道:“自苏良任台谏官以来,为大宋做了些什么,朕不再赘述,你们心中应该也很清楚。”
“苏良有罪吗?”
“在你们眼里,他有罪。他罪在日后的权势可能危及皇权。”
“这算是罪名吗?他触犯了哪条法令?朕若因此将其外放,那朕不就是猜忌之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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