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石岗,抛开当地人所恐惧的地动和鬼神之说,其实算是一处极其险峻、易守难攻的要地。
除了东面山岗因为曾经的地震,涌出的石瀑现象将那一面铺得有一番坡度外,其余三面的石灰岩山体则整个被撕裂成断崖,或者是坡度超过六十度的陡坡。
平常洪水退去之时,经过的蓼水甚至会由西向东,绕了一圈将火石岗三面围住,只留东南边正对封山的道路直通上山。
而从东面沿着唯一的山脊上了山后,想退下来就难了,如果进攻者不占突袭优势,即使山脊两边的泥地并不泥泞,也会大概率面临不久前蓟国刺客团进攻时难以展开兵力的窘境。
孙子兵法所谓“三面环绝,易入难出,谓之天牢,为用兵六害之地。”
说的便是此等地形,所以后世曹老板注释《孙子兵法》就说,“用兵常远六害,令敌近背之,则我利敌凶。”
可是世事之所以精彩,就在于总有人不会墨守成规,无论是出于无畏,亦或是无知。
比如此刻黑漆漆、静悄悄的夜色笼罩下的火石岗,北边绝壁下闪着几点火把的微弱光亮。
不一会,像是收到信号一样,北边洪水水面上两艘扁平宽阔的小艇也跟着点亮火把,挥舞回应,一边向岸边驶来。
两伙鬼鬼祟祟的人员甫一接触,跳下船来的一个面带刀疤的昂藏大汉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确定那个前天跟你们部落交易的蛮夏子就住在这处山上?”
接大汉话头的是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一米五多的矮个汉子,他面色有些挣扎,不过片刻后还是肯定的说道。
“你放一百个心,这个家伙春夏时候的这处住宿地,两年前就被我们部落跟踪确定了,而且每次交易我都会至少跟着他确定一遍方向,就是为了今日应急,既然你们给了足够的粟米,我保证能抓住他。”
“呵!你们黄鱼部落倒真是实诚人,人家的盐只卖你们和鹿柴部落两家,鹿柴部落怎么都不肯说,你们倒好,拿人家当储备粮。”
刀疤大汉嗤笑道。
“他一家死好过我们整个部落百十号人饿死。”被讽刺的瘦小男人面色羞惭,但是语气还是斩钉截铁地顿道。
“呵呵!这就对了,要我说就是鹿柴部落收留了太多东边逃过来的蛮夏人,满口说什么‘义’,那是个什么物件?义是能当变成养活族人的粟稻,还是能变成去向西边五峰山求大巫驱邪,治愈族人的上贡的布币?”
刀疤男双手叉腰,嘲讽得有些大声了,低沉沙哑笑声在周围断壁碎石间回荡,在夜色中传的很远。
于是有些心虚的瘦小男人赶紧压低声音催促道,“赶紧走吧,这边没有直接上山的路,我们得绕一圈从东面山脊上山。”
“等一下!你们就来了这么点人?”瘦小的男人刚准备转身带路,却突然止住脚步,看了一眼两条小艇上稀稀落落下来了不过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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