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懂夜的黑。
太阳出来了,高高地挂在天穹。
“气死风”的豆油灯挂满了整个大厅,周边墙壁上也插满了呼呼燃烧着的火把。
其实墙上有窗的,而且不少。
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唯一的目的是不让外面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阳光下。
比如说赌场。
灯光照射在司马夹头扁平的光头上,亮得就像是刚从潲桶里舀出来的扁葫芦,光亮还带着一滴滴往下掉的汤汁。
他出的汗越多,就表示心里愈兴奋。
谁赚了大钱都会很兴奋。
今天晚上来下注的客人特别多,除了“抽水”的份子钱不算,光是自己下注他就和他的三姨太至少捞了上千两银子。
财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现在他手上拿的一张牌是“二四”六点,不上也不下,除非他三姨太手上的牌和他凑成天合,否则输的可能性比较大。
夹头看了看自己桌上一大堆筹码,心里有些慌张。
越慌张汗就流得越多。
“怎么?”
三姨太穿的是一袭真丝的薄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她那不知是有意还是粗心没有系好的肚兜滑落了半边,让整个赌桌周边的男人眼睛都忘了看清楚自己手上的牌。
你这个骚婆娘,就算要分散人家的注意力,能不能将领口的扣子系好了去?
虽然他们俩合作使用这套美人计屡试不爽,但夹头看着三姨太领子的布扣全部解开了,不但露出了雪白的粉颈,甚至半边雪山般的凝脂也无风自动,忍不住醋意大发。
“你要什么?”
夹头装作去看她手上的牌,用胳膊挡住她胸前的风光旖旎。
“金六银五小板凳。”
“我就爱坐你这张小板凳,坐你千遍也不厌倦。”
夹头一听精神大振,也顾不得那些臭男人的眼睛继续在吃冰淇淋,一脚踏在板凳上,“啪”的一声,将手上的“四六”拍在桌子上。
三姨太抿嘴一笑,媚眼如飞。
“我要的就是你这只公猴子。”
她手上的牌其实是“丁三”。
夹头听了哈哈大笑:“我要的也正是你这只母猴子,咱们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丁三配四六,猴王对,至尊宝,通吃!”
桌边的赌徒们全都像鸬鹚一样伸长了脖子往牌上看,很多人懊恼自己刚才不该色迷心窍眼睛看的不是地方。
色是刮骨钢刀,谁叫自己过不了色字这关。
赌徒们虽然严重怀疑夹头两口子出老千,但在人家场子里,而且又没真凭实据,只能认栽。
“吃不得!”
这世界总会有人惜财如命,突然在人群后冒出一句冷冰冰的声音。
赌场是最不讲究身份的地方,不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贩夫走卒,只要腰间揣着有银子,你就是座上宾。
三姨太的公馆里更是童叟无欺,三教九流,进来的都是客。
夹头不是怕事的人,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说话的人看上去很陌生,穿着一身大红袍,就像刚从洞房里跑出来一样,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来赌钱的。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在洞房做的事比赌钱更刺激。
“刚才是不是你在放屁?”
夹头鼓起他的牛眼,伸出他经常插铁砂子练得又粗又短但像一把铁钳的手指问道。
“我早上还没吃,不吃红薯不会放屁。”
这个陌生人将身边的人扒开,直接走了过去。
“那你说说,我猴王对,怎么吃不得?”
开赌场虽然是一门不正经的生意,但毕竟是生意,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夹头忍住怒火继续问道。
“这牌在别人手上是猴王对,在你手上就不是了。”
这话明显是在挑事。
桌边的赌徒自觉地闪到一边,怕等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
“那叫什么?”
夹头咬牙切齿,有点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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