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诏书的天启皇帝是真的把李世民视为皇位继承人了,拉着李世民的手,有些惭愧的问:“为兄即位以来,也算是拉一派打一派,扶持起了魏忠贤来对抗文官。
但现在来看,魏忠贤不足以挽救目前的危局,搞不好恐怕有亡国乃至亡天下的风险。
为兄恐怕要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了,吾弟可有良策以救大明?”
烂摊子?可李世民觉得一点都不烂啊。
明末要是叫什么烂摊子的话,那么纯粹就是能力太差的缘故。
朝廷里还有不少忠臣良将,还可以亲自去江南收税,东北的建虏有点威胁,但是显然比当年的突厥可汗差远了。
要是李世民把精锐唐军拉来,东北的建虏最多抵抗两三年就得去西土极乐世界搞团建,皇太极得来京师充当舞蹈表演艺术家。
现在东北的建虏之所以会显得难打,纯粹是明军太菜的缘故。
何况国内也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只有西南两个活得不耐烦的土司在闹腾,在李世民看来就是一群弱渣,李世民已经为他们预定了能歌善舞的位置。
这样大好的局面,怎么叫烂摊子?
天启皇帝是没和三体人打过仗,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全军覆没,以至于举族凑不齐一队年轻战士,以至于全军尽是白发兵的绝望,没有经历过只要打输一场战斗,对,不是战役,就是战斗,哪怕输一场战斗就得亡国灭种的绝境。
所以在李世民看来,至少现在没有出现青壮年男子集体战死的绝境,李世民还能去招募一些年轻战士来参军,所以说大明的局面简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在李世民看来,拯救大明的难度非常低,充其量和隋末乱世差不多。
并不是隋末群雄太菜,纯粹就是李世民和一众唐军将领太强的缘故,以至于隋末群雄被人当成了菜鸡。
只要皇帝把自己看成是有大义名分的军阀,先革了朱明皇室的命,重新打一次天下罢了,能有多难?
明军要是不肯跟他走,李世民可就要去组建唐军了,对于李世民来说,再建大唐帝国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得利益集团没有多难,无非就是打包送去西天搞团建。
不要怕有人造反,李世民对自己的野战能力充满了自信,造反,刚好给李世民提供了抄家的借口。
宗室,勋贵,读书人,对李世民来说,不会比当初的玄武门更危险,不会比当年的三体人更强大。
明末不是没钱没粮,是百姓没钱没粮而已。
只要从北方招募一批精锐骑兵,去抄了走私商人的家,去南方征税,何愁大事不成?
朕觉得,得民心者得天下。
再苦一苦蛮夷,骂名他来担。不相信后人的智慧,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想通了这一层,李世民就信心满满了。
“皇兄,我们大明的摊子不烂啊。”李世民很有信心的说。
“这种摊子还不算烂?”天启皇帝朱由校都是一楞,他都已经用上魏忠贤这样的人了,大明的摊子还算不烂?
要不是大明官员都烂透了,天启皇帝也不至于用魏忠贤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去整治那帮狗官!
“那吾弟说说,可有何良策呢?”天启皇帝朱由校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世民,他以为李世民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有的,皇兄,我大明的外敌无非就是东北的建虏,和西南的土司。
西南的土司不着急,可以用悬赏法维持局势,谁击破西南的土司,就把西南土司的利益都分给他,包括但不限于土地和人口。
如此,朝廷花钱不多,但能有效的遏制西南的土司做大,将土司的影响控制在一定区域之内。
至于东北的建虏,我需要练一支精兵才能平定下去,现在的官军太弱,根本就不堪用。
皇兄,不管是什么样的工事,本质上都挡不住东北建虏的铁骑南下,关键还是看军队的战斗力。
在边镇上修城墙,修了多少堡垒,又整修了多少的城池,都在史书上详细的记载,作为有作为的,是知兵事的文臣的功绩,作为名臣的典范。
但实际上这是不对的,真正的策略是重兵马,只要我们在野战中打光了所有的八旗兵,皇太极就得来给您跳舞!
所以说我们目前的国策实际上有很大的漏洞,过于重物而轻人,宁可修一堆毫无用处的堡垒城墙,也不愿意给士兵多发一点银子。
文官之所以向皇兄吹捧修堡垒的作用,纯粹是因为打仗对于他们无利可图,但是修堡垒可以。
搞基建,特别是边镇的大基建,文官利益集团可以上下其手,有工程就有进项。而且打着修边墙堡垒城池的名义,别人还不能说出什么来。这是一个既可以捞好处,又可以捞政绩,还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好项目,贪污腐败根本不可能阻止。
这些文官修一段城墙,随便摆弄几块石头给垒起来,然后汇报用了三百万两白银,然后在修个堡垒,里面放了二百万两粮草器械。上报时记录这是五百万两。
皇兄猜这城墙有多高多长,堡垒里面具体有多少东西?”
天启皇帝朱由校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傻,只是没有基层经验,被李世民这么一说,他就已经明白了几分。
“吾弟,我记得我派人去查过。”
“皇兄,那些人就等着你派人去检查呢。”李世民苦笑一声,自己的皇兄是个好人,就是不懂军事和文官的腐败逻辑。
“只要皇兄的钦差到了,文官们就说敌人来偷袭了,城墙垮了,堡垒被烧了。这样边镇的官员赚的盆满钵满,只有朝廷亏了,多好的生意啊!简直是无本的买卖!”
天启皇帝朱由校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确实是这样,吾弟,你继续说吧。”
“皇兄,我认真的研究过,以宋朝来说,文强武弱,文臣他们最喜欢建边镇了,因为这里面可以大做文章,城墙修起来,那是实实在在的功绩,功劳都看得见。表面光鲜亮丽,谁知道这城墙是否一场雨下来给你冲塌了。垮了再修,又捞一笔。
大家一起贪了这多出来的银子,可不就糊弄皇帝呗!就像是边镇修城墙,从庙堂到地方大家上下其手,这打着修边墙堡垒的名义,别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哪怕是这堡垒真的塌了,给京城的官员疏通打点一下,这拿人家的手短,在皇帝面前吹吹风,最后就没事了。
所以说文官们捞钱的法子多的是,只有皇兄想不到的,没有这些文官们做不到的。
像我之前和皇兄说的,要搞野战,就必须练兵,但练兵费时费力,还得罪当地的士绅和兵头。这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但搞基建大家都开心。
毕竟搞基建朝廷拨款,文官获得了政绩。上上下下都高兴。这样的状况下,边镇的文官更加热衷于搞工程,把有限的资金都投入到大基建中,至于士兵是不是有饭吃,有军饷,是不是愿意为朝廷卖命,这些都不关文官的事,因为养兵是朝廷的事。
可以说这些文官是最没有良心的了,可能我说话有些难听,但事实便是如此。
而腐败真正的危害其实还不是贪污受贿了多少的问题,还在于当腐败无法遏制,尤其是那种隐性的贪污腐败会在整个政府管理体系中产生贪官驱逐清官的后果。当大部分人都贪污腐败的时候,哪怕是那些还怀着热血,期望保持廉洁的人进入这样一个大染缸,他也只有两个选择:一、要么主动被同化,进入那个圈子;二、如果不愿意被同化,还想保持自己的本心,那么就会成为异类,异类是不受欢迎的,要么被消灭,要么就是边缘化。
任何官僚体制,都需要法律来保持它的公正和效率,一旦法律败坏,那么这个体制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崩坏,从而整个体制彻底腐败堕落,无可救药,最后导致整个国家一起埋葬。
所以我们大明朝朝廷财政困难,军队发不出军饷,但是要说是修堡垒,修城池等等可是修得真卖力,看上去真有钱。
就像某些废物说的,他们都能用堡垒把后金封锁得“无路可走了”,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永远也不要忘了,当他们以为自己在棋局上战无不胜的时候,我们还有掀桌子这最后一条路。
如果我是皇太极,直接率军打服蒙古,收拢炮灰,攻破边墙,来我大明最后控制的北直隶烧杀抢掠,只要在野战中不败,多来几次,我们将丧失最后中央控制的财政,局面就会不可挽回的恶化下去,那时候,才是真的要命。
就像北宋,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又如何?
野战打不赢,一波被人推到了首都,两个智障皇帝的骚操作埋葬了江山,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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