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方才你中暑晕倒了,身体可能会有些行动不便,还是要安歇几日才好。”
“多、多谢娘子了。”老人家的嗓子嘶哑暗沉得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小娘子连忙取来早就备好的水碗,一点一点地给爷爷喂水。
老人家一怔,不舍地望着面前乖巧懂事的小孙女,沧桑眼眸里皆是悲痛怆然。
“可、可怜我这孤苦无依的小孙女啊,还、还劳烦娘子郎君帮忙照看一番。待、待我身子利索了,定然会带珠娘走的,不、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这外头的帐篷鱼龙混杂,而且都是粗鲁肮脏的男人汉子居多,将小娘子独自一人安置在此的确不太妥当。
沈筝不曾多想,连忙回应道:“老人家请放心,这几日便让珠娘先入观里居住,观里清净安全,珠娘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那、那太叨扰道长了,珠娘她年纪小,性子活泼——”
“无妨,不过是多加双筷子多备一碗饭,老人家不用过于忧心。”沈筝连忙宽慰道。
老人急急地喘过几口气,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孙女,连忙道过感谢。
沈徽禾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筝亲自领着珠娘入观,转过几折回廊,越过几重厅堂,来到了外院中专门为观中女香客而设的厢房院子。
珠娘一直望着厢房门口,神色懵懂疑惑。
“珠娘,你可以在这里——”沈筝一愣,手掌上传来汲汲不断的温热柔软。
此时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原本扯着他道袍衣袖的小手犹犹豫豫地往下探去,随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拽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爷爷他会有事吗?”
“珠娘,你莫要担心,你爷爷那边已无大碍。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
珠娘点点头,那双胆怯忐忑的眸子似乎被注入了某种坚定安心的力量。
“多、多谢哥哥。珠娘我会好好听话的。”
沈筝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心酸苦涩。
入夜,一轮弯月比起昨日又亮澄圆润些许。微风拂来,吹淡吹散了缭绕其中的朦胧云雾,衬得地上的人儿更加清凉明丽。
沈徽禾才刚从观门外的伤者帐篷处慢悠悠地走回来,松了松疲惫僵硬的肩膀和双臂。方才查看过留在帐篷处的所有伤患,大部分都是饥饿晕倒或是简单外伤,无甚大碍。
她转念一想,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算房内,沈筝正捣鼓着案桌前的五帝钱和太极盘,时而皱了皱眉,时而又松开了眉眼。
“师姐啊师姐,你还不回去歇息吗?”沈筝不曾抬起头来,语气中还掺杂着不嫌弃的无奈。
沈徽禾此时坐在案桌前,托着腮,满脸笑容地望着面前之人。
“师弟,你就帮师姐我算算可好?算是师姐欠你一个人情?你也不必说太多,就、就稍微透露一点点可好?嗯?!”
“不算。”
“我的好师弟呀,你的师姐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神形俱消,如今都瘦了好几斤了,你就帮帮师姐,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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