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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福州,青云观。

寒风凛冽、刺骨如霜。

十一月的福州虽然不曾似北方那边冰雪纷飞、银装素裹,不过福州地处渭水之南、东海之口,扑面而来的冷风都是阴寒潮湿的。若是再掺夹着如针细雨,如壳冰雹,刮到人的脸皮子上亦是刺得让人发痛的、冷得让人直哆嗦。

沈徽禾今日穿上了一件新制的月牙白碧色镶边折枝花卉的披风斗篷。是师父清虚子途径剑南道时从汉人商队里买下来的。

“师兄,阿禾我也想跟你一同去”

“师兄,好不好嘛?师妹求求你了.”

“好师兄啊,就让阿禾我跟着你一块去好不好嘛”

这三日,沈徽禾一直跟在大师兄沈箐的身后软磨硬泡,就为了能够求得他的同意与他一同西行。

前几日,大师兄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信中说明有要事相助,命沈箐尽快启程前往甘州。

沈徽禾心里通透,去甘州的必经之地便是长安,若是能够寻着机会送信出去,在长安城外见一眼阿兄,那便是心满意足了!

而且听闻甘州有众多的胡人商队,胡人手中也有各式各样的香料和千奇百怪的药材,若是能幸运寻到去淤化血、舒经活骨的良药为阿兄治病,也是极好之事。

沈箐闭门不出,不见来客,专心致志地在屋内整理行囊,算是断绝了沈徽禾唯一的一丝希望。

这一夜,四师弟沈筝却抱着怀里的罗盘和一大株五帝钱入了大师兄的屋子,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话。

翌日清晨,沈箐当即同意让沈徽禾一路同行,不过切记万万要远离长安城。

沈徽禾先是大吃一惊,随即马不停蹄地收拾好了行囊。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只要能与大师兄一路同行便是多一份机会,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二人一路同行,越往西北方向走去,寒风凌凌、风雪交加。

快要行至关内道之时,那大雪更像是失了控般倾灌下来,白雪漫天纷飞,重重的积雪压塌了大片山路,大雪封路,车马难行。

沈箐估量着时间,只好先带着沈徽禾在中途山脚下的一座小乡镇上稍等几日。

关内道,平乐乡。

小屋西边的小木窗吱吱呀呀地不停作响,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被积雪压的。沈徽禾刚好停下手中绘画符纸的活计,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往外推开了小木窗。

啪噔啪噔——

梨白光洁的积雪稀里糊涂地落了下来,有的落在了屋外,有的渗进小木窗底部与窗台衔接的缝隙里,用手撮了撮便化成满手的冰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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