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洪七公喃喃着,不断咀嚼着这两句诗,神情恍惚,失魂落魄,连平时珍重至极的酒水洒了一地都不自知。
与此同时,被震撼住的还不只洪七公一人。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正蹲着四个吃瓜群众,两男两女,此时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其中两个,乃是郭靖黄蓉。
另外的一男一女,则是化名“穆易”的杨铁心和穆念慈。
听到李煜口若悬河,大胆点评七皇功过是非,四人无不震撼莫名,心情则各不相同。
郭靖在想:“怪不得母亲常说汉人多豪杰之士,这位公子当真见多识广,神通广大!”
“想神州浩瀚,各大皇朝幅员辽阔,纵然倾尽一生,也未必能走遍所有土地,而这公子却对各大皇朝了如指掌,当真了不起。”
黄蓉灵动的大眼睛也不转了,而是直直地盯着李煜,心绪乱飞:“这人好厉害,恐怕就连爹爹都没他知道得多。”
“我第一次出桃花岛,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想来应该不会有假吧?”
“毕竟他的语气那么自信,还能作诗,而且长得蛮好看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郭靖一眼。
粗糙偏黑的皮肤,带着憨厚之气的傻笑,跟霞姿月韵、侃侃而谈的李煜形成鲜明对比。
黄蓉心里嘀咕了一句,又转头去瞧李煜了。
旁边的穆念慈则是从一开始就情绪激动,美眸直盯着洪七公,眼角有泪花隐现。
如果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估计她都要冲去了。
直到李煜一番话下来,穆念慈才转移了注意力。
“直把杭州作汴州……杭州……汴州……”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多年街头卖艺,走南闯北,所见所闻也不少,自然明白这首诗的含义。
“这般人物,倒是比那些酒囊饭袋、色欲熏心的公子哥二世祖要好千百倍。”
穆念慈心中感慨,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抢她绣鞋又羞辱她父女二人的家伙。
那人倒是长了副好皮囊,可惜飞扬跋扈,比起眼前的公子哥却是远远不如了。
这世最可怕的就是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而四人中,感触最深的就要属杨铁心了。
他这一生遭逢大变,多历磨难,见多了,听多了,早已看透了世事,如今李煜的点评更是戳中了他的泪点。
一个中年汉子,竟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是啊,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而皇帝要是熊了,整个国家的百姓都得跟着窝囊!
这时,洪七公也慢慢回过神来,无奈摇摇头,弯腰捡起酒葫芦,笑道:“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叫化老啦,只能做些分内的事,大是大非,不敢妄评。”
李煜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事实,李煜说这番话,根本就不是想劝服洪七公什么。
他深知一个人的三观定型后,是很难被改变的,何况还是一个思想僵化的“古人”。
毕竟,他这番点评,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一旦传出去,绝对会召来朝廷缉拿。
而李煜之所以费这番口舌,是说给小黄蓉听的。
在黄蓉四人到来的时候,李煜和洪七公就发现了,只是两人都没说。
而李煜的高谈阔论,则是在展现自己,给黄蓉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不畏权贵,指点江山。
这就是他要塑造的内在形象。
而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
他成功引起了黄蓉的注意和兴趣。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显然还不够。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拳头远比嘴皮子管用。
因此……
李煜当真洪七公的面,拧开可乐瓶盖喝了一口。
洪七公也想转移话题,见状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到那黑黝黝的液体真个被李煜倒进嘴里吞下肚后,也有些馋了。
“真能喝啊。”洪七公眼巴巴地看着。
不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的四人也是伸长脖子,看着李煜喝下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心里大是好奇。
李煜一脸享受,道:“洪老前辈想过过瘾的话,晚辈可以给前辈一瓶新的。”
“真的?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一听能一饱口福,洪七公瞬间老顽童附体。
李煜话锋一转:“不过,此物来之不易,晚辈也所剩不多……不如这样,我们来赌一场,若是前辈赢了,我便给前辈三瓶!如何?”
“三瓶?”洪七公伸出三根手指头,一脸难以置信,旋即欢喜道:“好啊好啊,不过你先说说赌什么。”
李煜开门见山:“素问丐帮打狗棒法变化精微,招术奇妙;降龙廿八掌威力无穷,后由乔帮主删减浓缩,又融合擒龙功,减了十招,威力却不减反增,步入天阶武学行列,为天下至阳至刚的掌法,强猛霸道,专克花里胡哨。晚辈仰慕已久,不知能否见识见识?”
“你要跟老叫化比武?”洪七公愕然,重新打量起李煜。
虽然北冥神功敛去了李煜的气息,让人看不出他的修为,但之前他用凌波微步赶路,气息外泄,却是被洪七公看了个真切。
没记错的话,这年轻人不过才先天后期。
这般年纪和修为,虽然已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但和他老叫化比,可还差得远。
迟疑了一下,洪七公道:“小娃娃,我可先跟你说,老叫化现在是宗师后期了。”
李煜微微一笑:“而且即便同为宗师,大宋境内能打得过洪老前辈的也不多。”
“那你还……”洪七公不解。
李煜打断道:“不知这个赌,洪老前辈是否愿意接下?”
这下轮到洪七公犯嘀咕了。
虽然才认识不久,洪七公却已深知眼前的年轻人是只小狐狸,贼精贼精的。
这么精明的小伙子,又怎会提出这么个毫无胜算的赌约?
猛然间,洪七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难道是这小娃娃觉得之前那番话损了老叫化的面子,心生歉疚,所以特意用这种方法补偿我老人家?”
“如此一来,既把那什么可乐送给我,又让老叫化不用承他的情?”
一念及此,“看穿一切”的洪七公眼神顿时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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