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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叶飘将她拉进屋里,轻轻抱住她。

阿依慕将头靠在叶飘的胸口,忍不住低声抽泣。

一年前的除夕夜,马尔可被枪杀,一直躺在冰冷的雪地里。

吃饭的时候,叶飘就想到了这点,但看阿依慕又说又笑,非常开心,他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那一晚发生的事,必然会伴随阿依慕一辈子。

叶飘扶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等叶飘端着水回来时,阿依慕已经躺在了被窝里。

“阿卡,今晚我要抱着你睡。”阿依慕很困,但又很怕,刚才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非常痛苦。

叶飘走过去,将水递给她:“好。”

阿依慕喝完水,将头完全埋进被子里,不敢看叶飘。

叶飘关了灯,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

阿依慕摸索着抱住叶飘,整个人跟蛇一样缠在叶飘的身上。

叶飘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很快额头满是汗水。

没多久,身边的阿依慕的呼吸变得低沉。

叶飘轻轻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应,应该是睡着了。

叶飘笑了笑,闭上眼睛,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早,上官墨就去敲阿依慕的房门。

今天是大年初一,得去长辈家里拜年。

即便不特意打扮,阿依慕也是美得跟天仙似的。

但上官墨还是决定稍微打扮一下,保证阿依慕会比天仙还要好看。

敲了好几下,都不见阿依慕有回应。

平时这个时间点,阿依慕早就起床了。

房门没锁,上官墨推开后,看到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阿依慕并不在房中。

“三问,阿依慕不见了。”上官墨着急地冲出房间,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叶三问喊道。

叶三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叶飘的房间。

“你是说……”上官墨赶紧过去坐到叶三问的旁边,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觉得阿依慕不是这样的姑娘,难道是她看错了?

“年轻人嘛,这很正常。”叶三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说不定两个孩子在白杨乡的时候,就已经睡在了一起。

阿依慕是孤儿,一个人住,很方便的。

“这样不好。”上官墨眉头紧皱。

叶三问说:“阿依慕这孩子挺好的,我很满意,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结婚,就随他们去吧。”

上官墨喝了口水,还是觉得不好。

就在这时,阿依慕从叶飘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上官墨和叶三问都在客厅里,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卫生间。

“这孩子怎么……”上官墨的眉头皱得更紧。

阿依慕表现得很自然,没有半点的忸怩,或是不好意思。

这种自然,就像是她已经跟叶飘结婚好几年了,甚至都成了老夫老妻。

“不行,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叶飘。”上官墨起身就往叶飘的房间里走。

她的速度很快,叶三问想拉都是没有机会。

上官墨刚到门口,叶飘已是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你给我过来。”上官墨拉着叶飘到了沙发这边,“昨晚你跟阿依慕睡了?”

叶飘有点没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是啊。”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上官墨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你们俩还没结婚呢,就,就……”

叶飘马上清醒,急忙解释:“我们只是抱着睡,什么都没做。”

“那也不行……”上官墨怒吼。

刷完牙,洗完脸,阿依慕听到上官墨的吼声,急忙从卫生间里出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飘皱眉:“妈,你别吓到阿依慕。”

“小墨,你冷静点,大过年的,吵什么吵?”叶三问觉得上官墨太过神经质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情侣间未婚同居的多得是,不能再用他们的价值观来约束年轻的这一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如果非得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到孩子身上,只会适得其反,让孩子产生叛逆心理。

“阿姨,怎么了?”阿依慕过去抱住上官墨的胳膊问道。

上官墨叹了口气,扭头问:“阿依慕,你怎么跑到叶飘的房间去睡了?”

“因为我害怕呀。”阿依慕说。

上官墨诧异:“前两晚不怕,昨晚怎么就怕了?”

“那是因为……”阿依慕抬头看向叶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叶飘点点头,这事应该告诉父母,这样父母就会知道阿依慕究竟经历过什么。

如果不说清楚,以后还不知道父母会闹出怎样的事来。

“阿姨,就在去年的除夕夜,我阿大……就是我爸,被人枪杀了……”阿依慕不想回忆那一晚发生的事,但只要说起,脑子里就会出现父亲躺在血泊里的画面。

上官墨愣住了。

叶三问也愣住了。

“凶手抓住了吗?”叶三问这时候也皱起了眉头。

阿依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哭得很难过。

上官墨抱着她,也是眼含热泪,暗暗责骂自己,非得在大年初一挑起阿依慕的伤心事。

叶飘说:“凶手有三个人,不知怎的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互相残杀致死,我们只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恶有恶报,死得好。”上官墨说。

叶飘拿来纸巾,给阿依慕擦干泪水,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得去拜年啊,有红包拿。”

叶飘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住在滨河市。

以前他最期待的就是大年初一这一天,到这家去拜个年,再到那家去拜个年,就能收到很多红包。

喜欢的玩具,喜欢的书籍,喜欢的球鞋,都能买买买。

“咱小区是不是出事了?”上官墨走到窗户那边时,朝下看了看,发现楼下聚集着很多人,还有警车停在旁边。

叶三问也过来查看,皱眉说:“肯定是出事了,还是大事。”

收拾好后,四人出了门,坐电梯来到楼下。

围观的人比刚才更多了。

警车也多了好几辆。

出于职业习惯,叶飘有些走不动道。

“老刘,这是咋了?”叶三问问旁边在看热闹的一个大叔。

那大叔悄声说:“有人被杀了。”

“谁啊?”叶三问也来了兴趣。

那大叔摇头:“不清楚,尸体就躺在那边的绿化带里,我来得迟,没看到尸体。”

现在绿化带那边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不让无关人士靠近。

“喝点酒就容易闹事,老叶,以后你少喝点。”上官墨曾经做过一个统计,过年期间发生刑事案件的概率,要比平时高得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过年的时候,酒局多了。

叶飘倒是想过去看看,但感觉过去就是给当地警察添乱。

没想到在大年三十晚上,居然会在自家楼下发生凶杀案。

叶飘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柯南属性了,走哪哪死人。

“你是叶飘吧?”一家人朝小区外走,突然有个警察拦住了他们。

那个警察看着三十多岁,肤色黝黑,比叶飘还要高点。

叶飘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记忆里没见过这个人,点点头说:“是我,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你现在可是咱警界的大明星啊。”那警察掏出手机,就要跟叶飘来张合影。

他发现前置摄像头怕得并不好看,就请阿依慕帮忙拍摄。

阿依慕的拍照水平很有限,但拍出来的照片让那警察很满意。

“怎么称呼?”一直都是那警察在说,直到此刻,叶飘才有机会问他的名字。

那警察笑着答道:“我叫魏学源,是咱天水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

“魏队,抓到凶手了吗?”叶飘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人,居然会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做警察更得铭记,人不可貌相。

“监控死角,没有目击证人,难啊。”魏学源很头疼。

大过年的,谁会丧心病狂到在一个高档小区里杀人?

往年魏学源在过年期间办理的案子,基本上都是比较严重的打架斗殴,还有就是打击黄赌毒。

每逢佳节,黄赌毒就会愈发猖狂。

叶飘很同情魏学源,在自己的辖区内发生命案,这年是别想过好了。

他跟魏学源握握手,说道:“魏队,那您忙,我还得赶去拜年呢。”

“行行,耽误你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啊。”魏学源忙着道歉。

“没事没事。”叶飘赶紧跟家人离开。

魏学源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眼神,他只从阿依慕的眼睛里看到过。

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他露出那种眼神,而且还异常炽烈,着实可怕。

“阿飘,想不到你现在都成名人了。”叶三问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的警察,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叶飘皱眉:“叶三问同志,我强调过很多次,不要叫我阿飘,不要叫我阿飘,叫我叶飘就好。”

阿飘可是鬼啊。

叶三问沉浸在某种难言的喜悦中,根本没听叶飘在说什么。

这次的拜年,从这家到那家,再从那家到这家,直到午饭时分才结束。

阿依慕很讨人喜,七大姑八大姨都稀罕得很,给阿依慕的红包比往年给叶飘的大得多。

午饭是在奶奶家吃的。

奶奶申由已到了古稀之年,是个老刑警,退休后,又被返聘,直到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才正式离开了她热爱一生奋斗一生的公安事业。

叶飘多次跟奶奶提出,让奶奶搬去跟父母住在一起,奶奶总说她一个人习惯了,而且她的身体很硬朗,能照顾好自己,没必要给孩子添麻烦。

其实爷爷是前年去世的,奶奶最是依靠爷爷,怎可能习惯了一个人?

奶奶是老刑警,总是忙着各种案子,各种讲座,在警界颇有名望,但在生活里,她简直就是个小白,啥都不会,幸好有爷爷在,才没让她的生活糟糕到一塌糊涂。

叶飘心里明白,奶奶不肯跟父母一起住,只是为了维护她最后的倔强。

爷爷的死,让奶奶和父亲之间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父亲叶三问始终觉得,如果不是奶奶退休后,又跑回去当什么返聘专家,继续插手那些棘手难缠的案子,爷爷也不会遇害。

奶奶干了一辈子的刑警,侦破了很多大案要案,唯独爷爷遇害的案子,她付出最大的心血,却没找到任何线索,让这案子成了悬案。

叶三问当时还嘲笑过奶奶,说奶奶被人称为神探,结果呢,连杀死自己老公的凶手都抓不到,算哪门子的神探?

就因爷爷被害的事,叶三问有一年多都没跟奶奶说过话。

叶飘执意报考警校,叶三问认为也是奶奶在背后煽风点火。

直到叶飘从警校毕业,要去遥远的西北农村工作,叶三问跟奶奶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申由知道叶飘带着一个漂亮的孙媳妇,一大早就起来忙活,饭菜丰盛得像是在五星级酒店吃饭似的。

一进门,申由就拉着阿依慕的手,坐到沙发上问东问西,开心得像个孩子。

申由问什么,阿依慕就答什么。

阿依慕的回答,总是出乎申由的意料,觉得这孩子不错,直率,不遮遮掩掩,不装模作样,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姑娘。

“妈,再聊下去饭菜都要凉了。”上官墨催促她们赶紧过来吃饭。

叶三问跟申由的关系出现问题后,一直都是上官墨经常跑去看望申由,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尽心尽力陪伴申由从失去爷爷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吃过饭,叶三问和叶飘收拾碗筷到厨房去洗。

阿依慕想要去帮忙,却被申由拉住:“别去,这是咱家的传统,谁做饭好吃谁做饭,不做饭的那个就得洗碗。”

这话上官墨也对阿依慕说过,可阿依慕觉得这不对,比如将来她跟叶飘成了家,叶飘一天工作那么辛苦,她肯定会做好饭等他下班回来吃,吃完就去休息,绝不会让他洗碗。

叶飘刚洗完碗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归属地显示为本地。

“是小魏打来的,接吧。”申由瞥了一眼,认识那个号码。

她说的小魏,应该是魏学源。

叶飘接通后,电话里果然传来了魏学源的声音:“叶飘,我是魏学源,想请你帮个忙。”

“可以,我马上过来。”叶飘说。

魏学源说:“不用特意跑一趟,我给你发一段监控录像,录像里的人戴了口罩,拍得也模糊,无法……”

“画像是吧?行,我的邮箱是……”叶飘爽快地答应了。

叶三问和上官墨都有些不悦,大过年的,又不是在自己的辖区,叶飘居然还要工作。

“阿依慕,以后叶飘肯定经常这样,甚至比这还要忙,你要多担待啊。”上官墨不支持叶飘的工作,却希望阿依慕能别嫌弃叶飘。

阿依慕笑道:“阿姨,阿卡很能干啊,而且他做的是最神圣的工作,如果没有像阿卡这样的好警察,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安稳啊。”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申由的言外之意,就是没读过书的阿依慕,思想觉悟都比叶三问和上官墨这两个高级知识分子要高。

“奶奶,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叶飘知道监控录像里的人,就是警方锁定的嫌疑人。

魏学源居然知道找他来画像,可见这家伙对他真是非常了解。

申由起身到旁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给,这是奶奶送你的礼物。”

“奶奶,这个很贵吧?”叶飘没想到申由会给他买这么贵的礼物。

申由笑着说:“我一个人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你以为奶奶这些年,真没点积蓄?”

“那我就收下了,还是奶奶对我。”叶飘说着抱了抱申由。

联网后,叶飘登录邮箱。

魏学源早将监控录像发了过来。

下载点开后,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出现在画面中。

那人双手插手,步伐轻快,看体态,似是女人。

但那人戴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还戴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画面又很模糊……

叶飘看得颇觉头大,早知道是这样的画面,就不应该答应魏学源。

别说他,就是找林辉去画,怕是也画不出来。

“难度很大啊。”申由是老刑警,也跟许多画像师合作过,知道面对这种程度的画面,就算全国最优秀的画像师,也很难做到百分百的准确。

别说百分百,就是能画到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叶飘的确有绘画方面的天赋,在警校里也选修过相关的课程,可毕竟不是那个专业的学生,只能算半吊子,甚至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看到录像最后,叶飘总算松了口气。

在快走出监控范围时,那人突然摘掉帽子,朝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笑,然后便快步离去。

那人的头发很短,只有寸许,看着像个男人。

只从头发来分辨性别,显然是愚蠢的。

甚至体态,都无法辨别性别。

女人留寸头,男人扎鞭子,男学女女学男走路,这些都能影响到警察的判断。

“奶奶,你觉得这家伙是男人还是女人?”叶飘一遍遍看着那段监控录像。

申由皱眉:“不好说,从发型看是男人,从体态看是女人,如果是女人装男人,走路没必要那样,可若是男人装女人,好歹弄个假发吧,不是更容易以假乱真?”

“不愧是奶奶。”叶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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