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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发自己也是有口难辩,毕竟他却是差点绊倒皇帝,这是什么,这是大不敬。

往小了说,皇帝不做理会,这事儿不叫事儿,可往大了说,却也能说的很大。

等朱常淦回到皇宫的时候,众文臣再次举起手上的奏疏。

“陛下,文渊阁大学士张至发乃一时心急,并非有意,请陛下明鉴。望陛下念其矜矜业业为大明的份上,宽宥其罪责。”吏部左侍郎薛国观为张至发求情道。

吏部右侍郎刘宇亮也站出来道:“陛下,臣附议,张阁老虽然有失礼仪,但并非其本意,且年岁已过半百,恐难熬得住诏狱之苦。”

“陛下,请陛下明鉴!”

“……”

众多文臣的的气焰已经不如自己离开的时候了,而且其中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为张至发求情,另一派则是为了否定锦衣卫清洗事宜。

“锦衣卫乃朕的近卫,朕让锦衣卫练兵可有错?”朱常淦看着众人,突然问道。

锦衣卫是皇帝的近卫,练不练兵,都是由天子说了算,其他人无权干涉。

“无错,但火铳练兵,炸膛死伤者太多,便为暴戾之举。”礼部右侍郎张四知梗着脖子说道,他不敢说天子不能练兵。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说出来不能练兵,那必然中了皇帝的圈套,有僭越之嫌,步张至发后尘。

“张侍郎所言甚是,陛下如此练兵,恐遭天下人所恶。”工部左侍郎刘宗周附和道。

“请陛下叫停火铳练兵,死伤太多了……”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站了出来。

朱常淦笑了,他快步走到工部尚书刘遵宪、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前面,指着两人说道:“火铳炸膛,工部负责生产火铳,兵部负责监督,你们不该去弹劾工部和兵部吗?”

“你们上奏疏,朕即刻整治工部和兵部如何?”

“这……”工部左侍郎刘宗周一下子愣住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眼神不住的看向工部尚书刘遵宪。

刘遵宪的脸上涨的发紫,要不是今日张至发被下了诏狱,他都没准备过来。

剐了刘宗周一眼,心里骂道:“狗东西,老子专门吩咐了,工部的人不要参与锦衣卫炸膛伤人事件,你特么还来当着显眼包。”

“火铳炸膛本来就是打工部的脸,你就硬往前凑。”

兵部尚书杨嗣昌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恨不能把光时亨给踢下去,他们兵部督造火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朱常淦如此喝问,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肚子里有再多的圣人之道,祖宗之法……在这一刻全给憋了回去!

那些家中子侄的锦衣卫任职、并且马上就要上演武场打火铳的官员,一个个浑身微颤。

憋屈,恐惧,痛苦……各种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事情似乎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进入了一个怪圈。

皇帝让锦衣卫练兵没错,他们的子侄从锦衣卫捞了那么多,如今又再次被登记在册,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可火器炸膛,他们又没有办法弹劾工部和兵部。

这些年,他们谁没有从工部、兵部捞过银子?

那些炸膛火铳偷工减料的钱,他们也欢欢喜喜的拿了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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