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冬月到宋不凡家的时候,宋不凡已经带着土根出门干活去了。
家里头留下了水花和她娘二人正在屋子里缝补冬被。
见陈冬月来了,水花娘端着一张皱纸般的笑脸,迎了上来,“啊哟,冬月来了啊?这大冷天的,赶紧进屋坐,屋里头还暖和些。”
陈冬月笑盈盈的应了声‘欸’,便跟着水花娘进了堂屋。
她瞧堂屋里头放了不少稻草和芦花,便问了句,“族奶奶,你们这是......”
“嗨,这天不是冷了吗?我就抽了点儿稻梗,准备整理整理,一会儿铺床用。
这芦花也是今年才采的,一会儿拆了被子,跟老棉絮混一混,这被子也能软和些。
要不然这棉絮时间长了,总觉得像盖了个烂泥胚似的,沉甸甸湿漉漉,还不暖和。 ”
陈冬月调动了下脑仁深处的记忆,确实~~乡下穷苦人家,很多都会用芦花或者稻草取暖。
她冲水花娘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就听水花娘继续絮叨:“就是这芦花柴草,总比不得真棉花来的暖和......哎,咱家以前倒也有几床好被子,结果夏天发大水的时候,全被冲了个干干净净。
倒是这压在柜子底下的烂棉絮,沉的很,就都留下了.......
对了冬月,你来咱们家是有啥事儿吧?你瞧我这光顾着唠叨了,都忘了问你了。”
水花娘停了手上忙活的事儿,把针线都递给了一旁的水花,然后笑盈盈的朝陈冬月瞧着。
要说陈冬月这人吧,以前看她长得粗苯,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花娘就觉得这人其实五官长的还是不错的。
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嘴,要不是因为脸盘子太大,应该也算是个标志人。
真是.......越看越顺眼。
“咳咳,”陈冬月被水花娘看得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喉咙道:“我来借块夯石,准备把咱家后院给整理整理。”
“呀?!要造房子啊?”水花娘很是客气,“你们造房子要是缺人,你跟我说,我娘家大兄弟以前在城里就是帮人造房子的,他家就住村头上,他家俩孩子跟你们家宋杨也玩的好着呢!”
陈冬月赶忙否认,“不不不,造房子的事儿还早着呢,得等以后宋柯回来了再说。
我就是趁着没什么事儿,想把后院的地整整平。”
“呀?!这么说宋柯是有消息了?”水花娘眼睛一亮,屁股都从凳子上腾空了起来。
陈冬月一愣,她对这老嫂子的发散性思维,也是深感佩服。
可她却没有直接否认老嫂子的猜想,而是不置可否的道了声,“以后您就知道了,反正这事儿您别往外说。”
至于往后能知道什么,她现在反正也不知道。
但是!水花娘觉得自己知道了,宋柯肯定是没失踪,非但没失踪,而且还跟陈冬月联系上了。
于是她朝笑得一脸神秘的陈冬月点头,“不说不说!!你放心,这事儿连你族爷爷我都不会说。
对了,要夯石你跟我来,走走走,那石头就放咱们院子角落里呢。
不过那石头重的很,要不你把牛车拉来,一会儿我去喊了你族爷爷,再找俩后生,一起帮你把那夯石弄回去吧?”
说着话,水花娘已经带着陈冬月,走到了院子角落里放着的一块圆形大石头边。
那大石头上有个孔,夯地的时候,人们就会把七八根绳子,从这孔洞中穿过去。
然后靠着多人合作,一下下把这夯石抬起砸落,几次三番之后,疏松的泥地,就会夯得紧实。
陈冬月看着那夯石上系着绳子,便随手拉了两下。
挺沉,但是可以拉得动。
于是她冲水花娘摆摆手,“族奶,不用麻烦,这个我自己就能拉回家。”
“.......不是,冬月啊,这个还夯石能有一石多重,还挺.........你这就走了啊?”
水花娘看着把夯石上的麻绳系在腰间,稳步往前走的陈冬月,心里头有些惶恐。
这婆娘.......好大的力气啊!!还好她以前没怎么跟她吵过架。
要知道他们家这祖传的老夯石,连宋不凡都不太拉得动,陈冬月这拉的,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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