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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学堂,李期邈就把她的作图工具给摆在了桌上,一字排开,居然有十几件,除了最常见的毛笔墨条炭条,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问他,他神秘地捂嘴一笑,说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

两节课结束,李期邈摸了摸有些混沌的脑子,赵烨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探了下额头,还好,没发烧,又不知从哪接了杯温水,放在他的桌前,示意他喝。

李期邈小口小口喝完,赵烨摸摸她的额头,又隐身了。

教水墨画的先生是个约莫二三十岁的青年,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手拿一把折扇,龙须刘海贴于两鬓,眼尾微微上挑,嘴角自然上钩,皮肤白皙,鼻梁坚挺,不像是教书的,倒是哪家的哥哥过来看望弟弟似的。

李期邈兴致缺缺地转过脑袋,看了看言宣,又懒懒的看了眼远处隐身的赵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切。

那男人抬头看了李期邈的方向,阳光下,他的五官柔和,李期邈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毕加索的向日葵。

她拍拍脸,冷静冷静,又开始发起了呆。

毛笔渲染了墙上的白纸,动作间,几个大字便慢慢成型:宋玉桥

他自我介绍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我的名字便取自于此,你们可以叫我玉老师,或者宋老师。”

学堂里稀稀拉拉地鼓了几个掌,陈峰起哄道:“那叫小四也是可以的吧,你们说对吧。”

便有几人附和他,他得意地昂起头,像只胜利的公鸡。

李期邈眼皮开始打架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宋老师倒是不恼,他只是微笑地道:“这位同学,关于你是否尊师重道,这个暂且不提,就光你侮辱古贤,就可以治你的罪了,还不把脚放下,上课公然踩凳子,你是将学堂置于何地啊?”

虽是笑着,但那含笑的眸子透着彻骨的冰凉,冻得那人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收回了脚压抑的气氛慢慢充斥着整个教室,众人都慢慢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讲台站着的绘画老师的神态。

这时,李期邈终于受不了的头一点,整个脸啪的一下摔在了桌面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宋玉桥想起了那是他刚来就表示不满的学生,现在又公然睡觉。

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他款步向她走去,一阵清风,掀开窗纱,勾着李期邈额角的鬓发。

嘀嗒嘀嗒,他终是站定,俯身,还没说话,又是一阵黑风,教室凭空多出个成年男子,他说了一声抱歉,探了下李期邈额前的温度,皱着眉道:“我主人他又烧了,我先带他回去,假条等会儿由五皇子宫殿的侍女送来。”

说完便作了一揖,如来时一般,瞬时离去,不同的是,这次,他带走了他的一个学生。

宋玉桥整理好心情,开始整顿学堂。

等李期邈醒来已经是半夜,漫天繁星无法抚平她操蛋的心情,她揭下敷着的冷毛巾,一脸郁猝地捧着红红的脸颊,“我感觉我一天都不正常。”

她还未褪去热意的双手死死抓着言宣,眼睛睁的老大,眼尾微微泛红,焦急的抖着他的手道:“我居然说了个切字,啊啊啊,我为啥会说出来啊,还有,我是不是睡得不是时候。”

言宣对前一内容不置可否,但是对后一个:“这你不用担心了,大病还未好,大家都可以理解的,你看你现在小脸红的哦,都能蒸馒头了。”

李期邈赶忙撒手摸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热哦。

但他又道:“不过你那时候为啥看我,又看那个赵烨所在的地方?”

李期邈的脸更加烧了,“这不是觉得这个年轻的老师没你们好看吗,但是又感觉他和你很像,就觉得不咋舒服。”

她混沌的脑子里全是浆糊,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题不答意道:“我好想吃水煮蛋啊。”

言宣给了她个白眼,便飘了出去,不一会儿,一颗淡黄色,透着热气的鸭蛋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哝,吃吧,我给你剥好。”

李期邈接过他剥好的洁白如玉的鸭蛋,认真地吃了起来,言宣轻轻打了个哈切,说道:“那你吃完就去睡吧,等我们好了之后再去上课不迟,今天不也看到新老师了吗。”

李期邈点头,心里疑惑,神仙也有熬夜犯困的时候吗?

见他眼底乌青,李期邈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困意慢慢袭来,她沉沉入睡。

言宣等待了几分钟,起身飘到了外面,一缕月光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影随风消散。

“殿下,你在人间的时间不多了。”有声音从远处传来,置身于云海间,言宣闭眼打坐,身影忽明忽暗,他紧皱着眉头,有金色的气在他周身环绕,试图进入他的体内,又有一丝白色的气,这气较他这具躯体颜色更为暗淡,如烛火之光,忽见忽灭,金光逐渐腐蚀,白光似在嘶鸣,言宣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头发湿湿地趴在脸颊上,他眼睛忽的睁开,手上动作一变,颤抖的指尖疯狂跳动着,一个金色的复杂图案逐渐显形,他大喝一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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