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500公里外的石河子,曾向阳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到家中。
"哥哥来信了!"曾向红告诉了弟弟。
曾向阳找到了妈妈,妈妈正在卧室读着大儿子的来信,她已经看了一遍,见小儿子进来,她抱着曾静,把信递给了他,一起来到了客厅。
客厅,曾志文和曾向红正在说话,见到俩人出来了,停下交谈,把目光投向了曾向阳手中的信。
曾向阳抖了抖手中的信,说道:"这是大哥刚寄来的信,我来给大家念一念!"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亲爱的爸妈,你们好吗?我回到部队了,见到战友非常高兴,战友们对于妈妈准备的苹果和葡萄干都很喜欢,还舍不得吃,对于那10株白杨树苗,大家当晚就栽种了,为了给树干保暖,战友们把自己的秋衣秋裤、袜子都贡献出来,捆扎在树干上保暖,为了让树苗更好的生根,大家到10公里处的河边挖来了黑土,为了浇水,许多战友刷牙不用牙膏,洗脸洗手不用肥皂,把省下的水浇树苗。"
读到这里,曾向阳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继续念道:"战友们把这些白杨树称为母亲树,每天见到它们,就像见到母亲一样。哨所这里环境太恶劣,风雪又大,温度低,所以山上寸草不生,都是石头,过了不到一个礼拜,树苗相继死去,目前只剩下一株了,昨天我和战友们用大条石和水泥给它砌了一座防风墙,它现在是我们的希望。此致,敬礼!儿子:曾向军,1975年12月19日。"
读完这封信,大家久久不能平静,一棵小白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窗外仍然在飘着雪花,不知道远在干里之外的哨所,是否也在下雪,那株小白杨能否活下来!
张玉兰心里默默祈福,希望小白杨能够活下来,陪伴大儿子在艰苦的环境里一起成长!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巴尔鲁克山下塔斯堤哨所,曾向军正在煤油灯下,认真阅读着《共产党党章》,这是排政委朱治借给他的,曾向军准备入党,朱政委让他先把《共产党党章》学习好,写一份学习心得给他,并接受党组织对他的考察。曾向军突然打了个喷嚏,睡在旁边的同班战友王国庆正好起来上厕所,听到他打喷嚏,打趣的说道:"小曾,有人想你了!"
曾向军缓缓站了起来,披起了军大衣,戴上了棉帽,也来到了屋外,屋外大雪纷飞,又下雪了,曾向军紧了紧大衣,来到了那株唯一的树苗前,一人多高的防风墙把冷冽的寒风挡在了身前,那棵小白杨矗立在大雪中,昂首挺胸,仿佛是一位不屈的勇士,屹立在战场之上。
"妈妈,你还好吗?"曾向军喃喃自语,一滴泪水流出了眼眶,滴在了地上,瞬间结成了晶莹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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