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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新千年的第一个春节不知不觉就到了。

腊月二十九日晚上,老天爷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刘昆早晨一醒来,拉开窗帘发现窗外是一片银色的世界,树枝、屋顶、路灯上都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乍一念,还以为是记忆深处的某一个时刻,细一想,原来是千禧龙年的腊月瑞雪。

刘昆是陪着母亲睡的。和刘瑞通完电话,刘昆准备回家,可母亲怯怯地说:昆儿,你又要悄悄走吗?刘昆不由心中一酸,抹了抹眼睛:我去上个厕所。转身进了卫生间。出来时,母亲竟然铺好了被褥。

站在窗前,天空蔚蓝如洗,竟然没有一丝云彩,昨晚的雪好像偷偷下的一般,目光所及,一切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被雪覆盖的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滋味。

昨晚的刘昆睡的出奇的好,刘瑞在电话中哭诉,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声刘科长,己叫出了太多的陌生。而刘瑞说的一切,竟然没有一句进入脑海。所以,当母亲过来问他为什么还不睡时,他说对不起,我母亲找我,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刘瑞知道,张畅生她的气,就是因为对刘昆的态度,她不笨,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通过刘昆,才能消除张畅的怒火。所以,她给刘昆打了电话,但没有想到,仅仅一个月不联系,两个曾经如胶似漆、同枕共眠的人竞然陌生到话不知从何说起的地步,好不容易用眼泪洗去了尴尬,可人家竟然说母亲有事。但等待不是刘瑞的性格,第二天一上班,不施粉黛的刘瑞泪眼婆娑地又走进了张畅的办公室:书记,我想和你谈谈。

哟,谈什么?张畅仍旧不理:书抄完了?学懂了?

刘瑞深吸一口气:我是你领上路的,我在最无助的时候是你帮了我,大恩不言谢,我永远记在心里。

我那样对刘昆,只是想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不想和他再有关系。刘瑞说。

幼稚。你睁大眼睛看看那一车人,哪个不是久惯老成玲珑园滑的老油子,别说是你明目张胆的示意,就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给你写出一本书,编出各式各样的段子。

张畅喝了一口水,连让刘畅坐下的意思都没有:你以为刘昆只是和你一样的小科长?你看看区上那些当了十几年县处级的老同志,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你以为是尊重刘昆?要是没有书记,刘昆算个屁。可你呢?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一点谦虚都没有,还当那么多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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