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贸易,利润之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明朝的海禁,洪武时期,执行的还算可以,到了永乐年间,就只禁民间了,朝廷就有了郑和下西洋。
再后来,海禁就基本上没人提了。
宣德年间,勉强下了一次西洋。正统年间,明英宗朱祁镇想要安排人员下西洋,结果被阻挠了。成化年间,明宪宗朱见深也想要安排人员下西洋,结果海图被刘大夏一把火烧了。
因为海洋贸易的利益,已经完全被民间所掌握了,他们不允许朝廷从他们手里分走一杯羹。
最初,设立市舶司的时候,朱由检心中还真有点打鼓,挑选的市舶司设立地点,也十分的谨慎。
泉州市舶司,由福建水师驻守,且收复台湾的右掖营就在福建驻扎。
广州市舶司,彼时的福建巡抚熊文灿已经调任两广总督,驻地就在广州府。
登州市舶司,有登莱水师驻守,且有老臣袁可立镇守。
松江市舶司,也是将朱梅从山海关副总兵调任松江总兵后,再设立。
就这样,朱由检还提心吊胆的,下令水师的战船没事就在海上飘着,周遇吉领兵驻扎在徐州,有点风吹草动也好反应。
就连皇宫里,朱由检又将宫女、太监筛了一遍,生怕再来一次壬辰宫变,或者自己稀里糊涂的落水了。
所幸,事情发展的比预期的顺利,除了松江民乱,基本上也就是些小打小闹。
出海,就是交税,但不出海,根本就没钱赚。
况且交的税也可以转嫁到商品的价格里,再加上沿海一带都安排了水师巡逻,他们也就认了,但是弹劾沿海地区官员和水师的奏折,却是一直都没断过。
“那在市舶司运转的过程中,可遇到过什么困难?”
瞿式耜回答道:“就是难免有一些商户,对于市舶司抽取货物的税款,有所怨言。”
“有一些商户,恐怕是所有出海的商户对于市舶司抽取税款,都是沸反盈天吧。”
“陛下圣明。”
朱由检很是平静,“这也在所难免,毕竟从谁的身上割肉,谁都不愿意。”
“可若是都不愿意交税,那你我就没有必要坐在这里了。”
“除了这点,还有其他的掣肘之处吗?”
瞿式耜看了钱谦益一眼,“就是,就是,市舶司的钱侍郎,似乎对于市舶司的发展,呈悲观态度。”
朱由检微微一笑,看向钱谦益,“是吗,朕还真没听说。钱侍郎,你知道吗?”
钱谦益一听,坏了,我要说没听过,那不是明摆着拆自己弟子的台吗。可我要是说听说过,那岂不是让钱龙锡难堪吗?
就在钱谦益为难之际,瞿式耜立即出口解围,“陛下,这只是臣的个人猜测,做不得数的。”
“你是市舶司提举,市舶司内部的情况你最清楚,既然你提出了问题,那朕就给你解决。”
“市舶司侍郎钱龙锡,调任南京工部侍郎,你瞿式耜敢于直言,尽职尽责,调任市舶司郎中。”
说完,朱由检马上看向钱谦益,“钱侍郎,你觉得朕的决定,如何啊?”
钱谦益能说什么啊,“陛下英明。”
只是钱谦益心里明白,进了乾清宫的门,钱龙锡被贬了职,而自己的弟子却升了职,等再出了这扇门,恐怕自己就要愈行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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