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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务司郎中张同敞,亲自带队,来到了国丈周奎的店铺。

一见到周奎,张同敞便立刻拱手行礼,“国丈。”

周奎则是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张郎中,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同敞淡淡一笑,“国丈,有人举报您的店铺偷税漏税,为了还您一个清白,下官就亲自带人前来查验。”

“当然了,税务司是相信国丈的,只不过是悠悠之口,众口铄金,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一点,还请国丈见谅。”

周奎一听,眼睛瞪的溜圆,“这是哪个混账东西说的!”

“平白无故的就诬陷我的清白,看我不到皇后娘娘那里,到陛下那里去告他一状。”

张同敞心中暗道,巧了不是,就是陛下吩咐的。

“国丈,出于保护,对于举报人的信息,我们是不方便透露的,还请国丈见谅。”

周奎冷哼一声,“查查查,你们查就是了,我这真金不怕你们火炼。”

“那就多谢国丈了。”

说着,张同敞一挥手,随行的税务司人员拿起账本,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就开始计算。

期间,张同敞还不断嘱咐,“记住,这是国丈的店铺,要用心,切不可马虎大意,更不可敷衍了事。”

“切记陛下传授的借贷记账法的关键,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周奎则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能摆在明面上的账本,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逐渐减弱,直至无声。

“可有不妥之处?”张同敞问道。

一位税务司的主事拿着一个账本走到张同敞近前,“大人,单账面上看,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周奎立刻来了精神,“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我是清白的吧。”

然后,周奎朝着身旁的管家训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张郎中都来了这么半天了,连杯茶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老爷我不懂事,惹人嫌呢。”

管家当即低头认错,“是是是,老爷教训的是,张郎中您稍候,我这就给您上茶。”

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皮里春秋,这谁听不出来啊。

这训斥的不是周府管家,而是他张同敞啊。

张同敞也不恼怒,而是快速的扫视账本,毕竟是朱由检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也不敢大意。

那位税务司的主事凑到张同敞近前,“大人,账面上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其实有一点,还是略有不对,只是刚刚下官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国丈打断了。”

“哪里不对了?”

那位主事稍微翻动了几页账本,用手点指,“就是这。”

张同敞顺着主事手指看去,果真发现了问题。

“国丈,您售卖的丝绸,好像有些不对啊。”

周奎有些不悦,我这都撵人了,你不仅不走,还留下来挑刺。

“我这绸缎是潞绸,有什么不对的啊?”

潞绸,出产于山西长治,因潞州而得其名,与蜀锦、杭缎齐名。

张同敞自然也是知道潞绸的,不过,他指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价格。

“国丈,一匹丝绸,在我大明的价格,大致在十两银子左右,而出口西洋,一般在十五两银子,加上税,价格大概在二十两银子。”

“虽然出口西洋税率高,但利润也高,所以丝绸一般都更倾向于销往西洋,这也导致我大明境内丝绸的价格向上浮动了一些,但那也不过是十一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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