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锅里的粥,一半是粥,一半是水,根本达不到赈灾的标准。
排队是男女异行的,男的,青壮年,锅里的米粒多,碗里米粒自然也就多一些,妇孺老弱,锅里的米粒少,而碗里的米粒则就更少的可怜。
“混账东西!”
黄道周来到放粥的衙役面前,厉声训斥,“谁让你这么放的粥!”
那衙役看着黄道周,尤其是那一身的官服,心中有些惧怕,“大人,您是?”
“不要问我是谁,回我的话。”
“这……”就在衙役为难之际,远处的一个官员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走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黄按院啊。”
黄道周寻着声音望去,见来了一位四品官员,有些陌生,“贵驾是?”
“在下河南布政使司参议,沈名森,奉命在此赈济灾民。”
黄道周自从巡按河南以来,那铁面无私的作风,属实是让河南官场刮目相看,所以,河南的官员,大都知道这个巡按御史黄道周。
而黄道周呢,哪在意这些刻意逢迎的虚伪,也不屑于交结河南的官员,所以,沈名森作为河南布政使司衙下的参议认识黄道周,而黄道周却不认识他。
黄道周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沈参议,你既然是奉命赈济灾民,却为何枉顾百姓死活?”
沈名森眉头紧锁,“黄按院,这话,言重了吧。”
黄道周怒目而视,“一点都不言重,你看看排队的这些灾民,有多少老弱妇孺,你那锅里有多少米!”
“而且,放粥之人,对青壮就多加照顾,对老弱却百般苛刻。”
“可你却熟视无睹,你这不是枉顾百姓死活,是什么?”
沈名森听罢,淡淡一笑,“黄按院,不要着急,你听我说。”
“你刚刚也说了,这么多的灾民,我带来的人手,能够护住粥棚不被抢就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人手维持秩序啊。”
“若是黄按院能够为我调派些人手来,那我自然就可以好好的管上一管了。”
“要是黄按院再能调拨粮食过来,堵上这些灾民的嘴,那,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黄道周不屑一顾,“巧言利辩,毫无道理,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河南那么多官吏,为何你的人手就不够用?”
“就算是你的人手不够用,那为何放粥还要分出三六九等,青壮分的多,老弱分的少?”
“老弱本就处于劣势,再吃不饱饭,他们还有活路吗!”
沈名森看向黄道周,心中对于他的看法,不置可否。
“黄按院,这么多的灾民,靠放粥,是救不过来的,而且近些年来田地收成不好,河南的府库也是捉襟见肘。”
“这么多的灾民,全部救助,力有未逮。那既然救不过来,就要有所取舍。”
“有所取舍,那老弱,青壮,孰轻孰重,孰重孰轻,黄按院心中应该有一杆秤。”
“强词夺理!”黄道周明显是不认同沈名森的说辞。
“你既为官一任,就要为民造福,难道老弱就不应该救助吗!”
“当然应该救助。”沈名森义正言辞道。
“只是,目前为止,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黄道周死死的盯着沈名森,“你既然这样做,那本官身为巡按御史,定要上疏弹劾你!”
“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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