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正在城头上巡视的一个参将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殿下,您千金之躯,怎么上这来了?”
“本王随便走走,你忙你的去吧。”
“是。”
朱常洵向前走去,刘文炳和一众护卫在后面跟着。刚才那参将则是远远的带着人在后面跟随,生怕朱常洵出什么意外。
朱常洵在城头上看的很仔细,像是在记忆城头上的防务。
“新乐侯,你可知本王为何要上这城头啊?”
刘文炳躬身道:“回禀殿下,依臣看来,殿下将要移藩,想必是为了福藩的将来提前做准备。”
“哈哈,”朱常洵笑的很开心,“新乐侯果然是聪慧之人,怪不得陛下会如此的看重你。”
“不过,还有一点,新乐侯你不愿说出来,那就是站得高,看得远。”
“本王虽身为皇亲贵胄,可真正去去过、看过的地方,除了京师,也就是洛阳了。这塞外的风光,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说着,朱常洵立双手撑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忽的一阵微风吹过,惹得朱常洵的蟒袍猎猎作响。
“登高望远,可这高处,不胜寒呐。”
刘文炳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朱常洵接着开口说道,“新乐侯,想必你也听说过当年的国本之争吧。”
“臣,略有耳闻。”
“新乐侯,那你觉得真的有国本之争吗?”
刘文炳很聪明,躬身道:“回禀殿下,此乃天家之事,非臣子可以妄言。”
朱常洵淡淡一笑,“朝堂之中传言,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有两个,一个是英国公张之极,另一个就是你新乐侯刘文炳了。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呀。”
“皇明祖训载有明文,我大明朝的皇位继承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兄终弟及。神宗是天纵之人,是不会有这等疏忽的。”
“况且,神宗何曾说过要废长立幼了?”
“我的母妃,在宫中也是时常受到神宗的责罚。”
“国本之争,争的不是储君之位,因为我大明朝的储君之位,在太祖高皇帝之时便已经定下了。国本之争,争的是权力,是皇帝与文官集团之间的权力之争。”
“新乐侯,你还年轻,只要坚定的站在陛下身旁,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刘文炳头上都冒汗了,虽然我是当今天子的亲信近臣,但这话也不是我能听的呀。
不过,刘文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福王不是傻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对自己说这些的。这一番话,看似是对自己说的,可实际上,是对皇帝说的。
福王这是想在移藩之前,彻底消弭与陛下之间的隔阂。
国本之争,争的到底是什么,不重要。可当年既然有那样的传言,天家无情,他朱常洵就必须得摆出态度来。
之前,他一直在没有机会,如今就要移藩了,这是要借自己之口向当今天子表明福藩的态度。
刘文炳向四周看了看,那些护卫离得不是很远,并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听到。
刘文炳躬身道:“福王殿下,塞外风大,呼呼作响,恕臣无礼,刚刚殿下所说的臣未曾听清楚,可否劳烦殿下再复述一遍。”
朱常洵会心一笑,“也没什么,就不必再提了。既然外面风大,那咱们还是回房歇息吧。”
说着,朱常洵就迈步离开。
待朱常洵离开后,刘文炳看向那些护卫,“刚刚你们可曾听到什么?”
能给这等人物当护卫的人,那自然都是机灵人,“卑职等什么也没有听到。”
“没听到就是你们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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