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赵响以去县里新华书店买书为由,沿着村前黄土路步行到汉宜公路边。
半个小时后,搭上一辆由沙城开往江城,途径京川县城的过路客车。
一路上,赵响心情并不轻松。
须知县里随便一个码头都比洪桥镇政府派头大,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想见谁就能见到谁的。
实在因为镇里的门道已被堵死,才决定去县里试试。
自己毫无疑问是颗璀璨明珠,但慧眼者可遇不可求,要靠机缘和运气。
一路走走停停,上午十一点左右,客车终于停在县城郊外;赵响下了车,坐上路边一辆麻的(这年头当地比较流行的一种载客工具),直奔县经管局。
半个小时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门卫,进到一间办公室。
接待者是经管局办公室一位副主任;副主任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和他略略交谈几句,略略翻翻文稿,便说这事该先找当地经管所,经管局虽然统管全县经济,但具体事宜还得由当地经管所负责,打发赵响先回去。
花了老半天,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赵响郁闷不堪的出了大门,人家副主任已把话说得够明白,再往上找局长,乃至副县长就有些不知分寸了。
作为重生者,虽豪情万丈,但在森严的体制面前,也不可乱造次。
在新华书店门口小摊随便吃了点东西,进去买了本《辽宁青年》,几本《知音》,几份《参考消息》,《经济日报》,一本路遥的《人生》,一套中考数学模拟试卷,便又踏上了回镇的过路车。
“如果盘下水泥厂实在困难,倒可以考虑先养王八;一个养殖业,技术能高到哪里去,何况钱德华亲口说过,只要不搞水泥厂,搞其它的他都可以支持。
五六年后,黄集镇养王八能诞生好几个百万富翁;凭咱的头脑,成为千万富翁当不在话下;慢是慢了点,后续格局也没搞水泥厂大,但总归是条挖第一桶金的路子……”一路上,他禁不住开始这样盘算。
“洪桥镇到了,有下车的赶快下车啦!”
两个小时后,随着中年卖票大妈粗鲁的喊叫声,车门咵的打开,赵响快步下车,迈步朝镇街道走去。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临近街道,赵响吃了一惊。
只见入街岔路口,停着好几辆吉普车和警车,站着两排穿制服,戴昂然大徽帽的干警;镇里一把手刘书记亲自带队,和镇委一干领导班子站在路边,对着汉宜公路北边方向说着些什么。
“抓逃犯也不该刘书记等人亲自上阵啊。”
赵响满是疑惑的绕过,进入街道,顿时更惊讶了。
只见街道两旁插满红旗,站满戴着红领巾,手拿塑料花的小学生;一直延伸到供销社门口,转个弯再延伸到镇政府大门。
而镇政府门口挂着各种横幅,还整齐排列着一个鼓号队方阵。
整个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喂,陈老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把全镇人民都惊动了!”赵响走到陈国兵店子前,惊疑的问。
陈国兵递过来一颗烟,笑道:“老弟有几天没来镇上,消息有点落伍啦。”
“到底出了啥事,快说!”
“是金团长回来探亲了!”陈国兵吐了口烟雾说。
“金团长?那个部队的金团长,对比地方顶多也就处级干部,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吧。难道是立过特等功的英雄?”赵响纳闷的问。
“嘿嘿,还哪个部队,人家可是国军啊!”
“老哥,这等玩笑可不能乱开的!”
见赵响一脸懵逼,陈国兵笑了笑,补充道:“是从宝岛回来探亲的。”
赵响怔了怔,总算明白了。
上辈子,他还在老家时,几年前开始就有人从宝岛回来探亲;搬迁到罗家村后,几乎每年都听说有这样的事,陆陆续续持续了好多年,才渐渐消停下去。
他平时教书务农,并不关注这些,所以真不记得曾经的洪桥镇街头,还出现过镇一把手亲率主要同僚,热烈欢迎金团长的壮观一幕。
“陈老哥,金团长老家是哪个村的?”
“听说是石桥村,这人旧社会是京川县保安团长,49年逃到宝岛;现在是宝岛的大老板,听说身价好几十个亿呢!”
“我个老天,几十个亿,吓死人,相当于咱洪桥镇十几年GDP!”旁边一个中年人一惊一乍的接话道。
“那是按台币算!”另一个青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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