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在石室中来回踱步,在身前不断揉搓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早知道就该学春燕,老老实实为柳七办事!
随着脑海中这个念头的浮现,张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但他眼中的迷惘和后悔仅仅坚持了片刻,便迅速散去,随后猛地摇了摇头。
跟着柳七,哪有自己此前花天酒地一掷千金的畅快生活!
张诚看得很明白,柳七的心思全在武道之上,老老实实的替她办事,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只能混个小富即安。
思及至此,张诚突然嘴角自嘲地一笑。
咯吱——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令张诚身形一凛,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走向门口,但马上眉头紧皱便改了主意,反身退至床边坐下。
哒哒哒……
听着脚步声逐渐逼近,张诚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
随着余光中出现了一双腿,张诚缓缓抬头看向了石室的入口处,当他目光触及来人的面庞时,一双眼睛瞬间瞪圆,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固。
……
京城,庆国公府,书房。
柳七照例是坐在书桌后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放在嘴边轻轻吹拂着。
书房中除了柳七之外,还有两人直愣愣的站着。
“这么说来,覆天的成立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大将军,而是想要……”
朱雀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但话说一半,她小心翼翼地往柳七那边看了一眼,见柳七正专心喝茶并无任何反应,便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但是九鼎重聚,天翻地覆,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朱雀话锋一转提到了九鼎,她眉头紧锁,显然对于应龙所说的九鼎重聚之后将引发巨大天灾有些怀疑。
站在一旁垂首不语的应龙听到朱雀所言,缓缓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语气淡然地回道:“不管你信不信,九鼎本身就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力,由此可以预见,它们一旦重聚,必然会引起天地异动。”
应龙说完之后见朱雀仍旧是紧锁着眉头,便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柳七:“应龙所言,柳姑娘应该深有体会。”
正往嘴边送茶杯的柳七突然顿住,随后慢悠悠地抬起头对着应龙说道:“所以尊上展示给你看的,是九鼎中的哪一尊?”
应龙陷入了沉默。
朱雀此时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应龙。
垂首沉默片刻之后,应龙终于抬头沉声回道:“是传国玉玺。”
朱雀顿时一惊:“传国玉玺不是在娘娘手里吗?”
应龙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着朱雀说道:“你难道忘了,当年大将军马踏江湖,娘娘为了让大将军能够便宜行事,便将玉玺交给了他。”
“可……”朱雀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她马上又有了新的疑惑。
正欲开口却被应龙生硬的语气打断:“当年大将军孤身前往太乙门时,将传国玉玺交由了我保管。”
朱雀眸光一颤:“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假造圣旨调动当地兵马围剿尸山血海宫,最后损失惨重,自己还受了重伤,回到京城后大将军不顾你的伤势对你施以重罚,那是……大将军第一次对你用军法。”
柳七双目微微眯起。
尸山血海宫,又是一个老朋友啊。
应龙脸上无一丝波澜:“如果不是尊上出现,我或许已经死在了尸山血海宫三大金尸手中。”
柳七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见过尊上的真面目?”
应龙微微颔首:“当时我已是内力耗尽,他突然现身在我身后,悄无声息地从我怀中取走了传国玉玺然后当即纵身离开了,就连当时围攻我的三大金尸长老也是一脸茫然。”
“但片刻之后,他又折了回来,问我想不想活。”
应龙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语气沉沉地接着说道:“不待我回答,他便将传国玉玺放在掌心单掌托出,我只听到了一声巨响,随后整座山便生生崩塌了!”
“所以……”朱雀呆若木鸡地问道。
应龙直视着朱雀的眼睛,缓缓颔首道:“没错,尸山血海宫百余弟子加上我带来的上万兵马,几乎都葬身于山崩之中。”
“可尊上既然拿到了传国玉玺,为何又折返回来,不但救了你,还将传国玉玺还给了你。”柳七提出了疑问。
应龙摇摇头:“我知道的事,都已经告诉你了。”
柳七:“可你还是没说尊上到底是谁,你见过尊上的真面目,除非他特意伪装过,否则以他的武功应该不至于在江湖上藉藉无名。”
应龙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尊上不是都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吗?”
柳七眉头一皱:“谁?”
“祝为同。”应龙应声回道,“我虽没有见过祝为同本人,但却见过他的画像,和当年在尸山血海宫出现的那人一模一样。”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祝为同的身上。
柳七目光微敛,旋即轻声说道:“祝为同不是尊上,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杀死他的一定也是位大宗师……”
柳七停顿一息,随后缓缓说道:“至少也该是个绝顶。”
话音刚落,柳七抬起头来,看向了书房的门口。
砰!
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白泽大步流星的地走了进来,他在朱雀和应龙两人中间站定,左右各看了两人一眼后,便冲着桌后的柳七轻轻颔首。
“人已经死了,按照你的吩咐将他的尸体吊在了柳府的大门口。”白泽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六扇门的人应该已经过去了。”
“无妨,就让六扇门当无头苍蝇去吧。”柳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张诚肯定是要死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也不管他的行为对自己有没有造成损害。
既然他这么喜欢柳府这栋宅子,干脆就让他死后也看着这栋宅子好了,反正他原本就是柳府的管家,也算是终有所归了。
柳七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侧眸看了一眼桌前神色各异的三人,见白泽眉头紧锁几次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嘴唇微微张合之后却又马上闭拢。
“说吧,还有什么事。”柳七直言道,“犹犹豫豫,不像你白泽将军的风格啊。”
听到柳七开口之后,白泽眸光微动,随即木然地朝着柳七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摊开,淡淡地说道:“簪子呢?”
簪子?
什么簪子?
柳七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当年白泽以为他自己会死在京城,所以将一根簪子托付给了自己,期望她日后若是能够碰见簪子的主人,将簪子还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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