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南街尽头的一家“小阁楼”酒楼里,在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聊中,王彦峰才向张秋兰细说起张大爷的托付和担心,并告诉她,张大爷这几天似乎还身体不大好。
张秋兰这才一听就稀里哗啦的,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泣着,一边说明天一早就赶回延龙镇看爷爷,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他有严重的哮喘病,还肝又不太好,我高一那年就开始逃学不读书,一心想出来挣钱了,就是想帮他减轻点负担,除了确保我弟弟还能继续上学之外,还想给他治病。”
已经不再对王彦峰有排斥心理的张秋兰抽泣道:“他是我姐弟俩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
王彦峰不禁唏嘘道:“我听我大妹玉华说过,你本来成绩也是很好的。”
“唉,那又有什么用,反正……就算是有一天我能考上大学,也已经不可能有人供我上学了,还不如早点出来多挣点钱,以后,就看我弟弟还能不能争气吧。”
还有些内向的张秋兰微微叹息道。
“那你一开始出来是做什么挣钱的?那时你还只是一个高一的小女孩啊。”王彦峰不禁问起道。
“不小了,我一上高中就蹭蹭蹭的长成大姑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比班里的女同学都长得快,出去谁也不知道我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一说起这点,张秋兰似乎还挺为自己自豪的,情绪顿时就好了许多:“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挣钱,还是碰到镇上的秀梅姐,她问我跟她去广莞那边去不去,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到了那边肯定能挣大钱,她也没跟我说到那边干什么工作,我就瞒着我爷爷,稀里糊涂的跟她去了,路费什么的,都还是她出的,我爷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去过广莞呢,彦峰哥,你可别跟我爷爷说,没必要。”
“那那……那你到了那边,是干什么工作?挣到钱了没有?”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宋高阳还没反应过来,见张秋兰还没说重点,便傻傻的继续追问人家,王彦峰使眼色想拦都拦不住。
张秋兰对此倒是没什么不适,反倒是像见惯了宋高阳这种人似的,大大方方的叙述了起来:“到了那边以后,我才知道秀梅姐说的挣大钱,原来是要挣你们男的那种钱,我看到秀梅姐经常一天里就把好几个男的领到她自己房间去,还准备把我介绍到酒店洗浴中心去上班,可真把我给吓坏了。”
“……”
“我趁她们还没来得及逼我上班不注意的时候,就赶紧跳窗逃了出来,一路上靠捡破烂讨饭才逃了回来,我回文山的车票,还是一个好心的警察阿姨给我买的呢,回到家的时候,我都已经三天两夜没洗澡吃饭了,又不敢跟我爷爷说半句。”
“好惊险!张秋兰你好了不得!”
宋高阳听得是惊心动魄,连连赞叹,张秋兰讲到最后,眼眸里也禁不住泛起了点点泪光。
而王彦峰这时却还板起脸,继续问张秋兰道:“那你从广莞那边回来后,怎么又会到清水巷这种不正规的洗发廊去干?你既然有过广莞这种教训了,应该知道清水巷这种地方是怎么一回事的啊。”
“这不又刚好遇到国豪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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