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正在进一步升级,谁都没想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竟然逐渐升级成这么大冲突。
任梅花扶陈严扶到一半都不扶了,她也傻眼了,这要是打起来,那可不得了,村子里面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他们这些干部谁也别想讨好。
吕庆成更是大声疾呼:“我们在开化就打过一场,难道还怕在你们景宁再打一场吗?移民们,抄家伙,跟这帮看不起我们的龟孙们干了!”
“干了!”一个个都在找家伙,没家伙的也在旁边找石头。
吕庆成抄起路边上一块石头,彪悍地喊:“来啊,我看谁敢上来?老子在开化打过架流过血,我他妈都成孤家寡人了,不怕在你们这里再流一次!”
就在这危急关头,严贵荣站了出来,他往吕庆成那边跑去,大声呼喊:“别动手,都别动手。你也是,赶紧把石头放下。”
吕庆成操着半土不洋的淳普,指着严贵荣鼻子骂:“老东西,你让不让开,你要是不让开,我今天就让你脑袋开个瓢,让你看看自己脑浆子是红色还是白色。”
严贵荣丝毫不畏惧,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用官话喊:“如果在我脑袋上开个瓢,就能平息这场争斗,你砸好了,我绝对不躲!”
吕庆成被严贵荣的果决弄得心中一震,他是个狠人没错,可没想到碰上个不要命的!
趁着这个剑拔弩张的空隙,陈严赶紧爬上了村前的三块大石,他站在石头上大声喊:“都住手,你们想干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吗?以前打鬼子,打老蒋的时候,你们有这么使劲吗?你们饭都吃不饱,打伤了有钱治伤吗?打残了,谁来养你们?以后家里日子怎么过?都把东西给我放下!”
众人齐齐愣住,生活的贫苦,现实的不堪,让他们连打架的底气都没有。
移民老师姜和平赶紧上来抢这个彪悍老乡吕庆成手上的石头:“别别别,快给我。”
陈严道:“你们听我说完行不行?移民们,你们不能现在就走,你们要是这样走了,就成黑户了,以后你们怎么生活,回去之后住哪?你们已经没有房子了,你们房子已经在水下了。淳安已经没有富余的土地给你们种了,连开荒都没地方去了。你们孩子怎么办,黑户是没法上学的,难不成让他们当一辈子睁眼瞎吗?”
这批移民除了吕庆成这十个从开化逃回来的当过黑户的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当过黑户。刚才群情激愤之下才暴怒着说要走,可现在被陈严这么一说,移民们齐齐愣住了。
移民老师姜和平神色黯淡,他悲怆道:“我们的家已经沉在水下了,淳安是我们回不去的故乡。”
一个移民妇女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的家在淳安,不在这里,我的家不在这里。”
移民们悲从心来,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好多女人小孩跟着哭了起来。
这哭的本地人都难受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咋办。
陈严对他们道:“我知道我们这里穷,我们这里偏,离着淳安远。你们的祖先都葬在老家,你们的亲人朋友很多也在老家,但淳安已经安置不了任何人了。”
“安置好你们,带着你们重建家园,是上级给我的任务。我是这个大队的支书,组织上给我的任务,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你们的土地,我一定会给你们调剂好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是我把你们从淳安接过来的,我会对你们负责到底的。如果我不能调剂好土地,如果你们对这里还是不满意,还是想走。那我去向上级申请,哪怕自请处分,我也会把你们带回去请求移民办对你们重新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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