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盘点的逐渐深入,很多堆放在库里深处的缎匹,表面看上去完好无损。实际上,只要搬动了已经腐朽不堪的缎料,马上就会出现严重的破损。
玛礼善不敢怠慢,赶紧禀报了老四。
老四得知消息后,也不敢大意,亲自到库里来查看。
“只能暂停盘库了。”老四绕着库房转了一整圈之后,他发现,这些腐朽不堪的老缎料,数量实在太多了,若是全都搬动盘查的话,损失大得令人无法承受。
跟在队伍后边的海保,听了老四的吩咐之后,不由暗暗点头,老四确实很明智。
这么大的事情,普通皇子肯定兜不住的,必然要禀报给康熙。
过了两天,宫里下了旨意,彻底的把缎库盘点清楚。腐朽不堪的缎匹,必须逐一登记造册,并呈报勾销。
缎库里,除了海保之外,无品级的副司库还有四人,手下的库使也有十七人之多。
因海保是唯一有品级的副司库,很自然的,他就成了副司库之首。
所以,老四召集大家议事时候,海保这个不入流的灰尘官,因为承上启下的关键性作用,也被叫了去。
老四坐在公案后边,缎库里的郎中、员外郎、司库及海保,分列两旁。
牙尔塔自己上吊死了之后,缎库的郎中,也就剩下了桑东一人而已。
桑东出身于内务府镶黄旗包衣,父祖三代都在缎库里当差,算是缎库里老牌子的地头蛇了。
三位员外郎的情况,也和桑东大致差不多,都属于是子承父业的范畴。
在场的六個人里边,有四条地头蛇,就玛礼善和海保算是外来户。
老四不动声色的问玛礼善:“你估计还有几天可以盘完整个缎库?”
玛礼善想了想,说:“回四贝勒爷,大约还需要三天左右。”
海保心里有数,盘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盘库之后,如何向康熙交帐?
“那好,三日后,伱和我一起去见皇上,当面禀明缎库里的实情。”老四这么一说,缎库的郎中和员外郎们,几乎人人变色。
照老四的搞法,等于是要把缎库里的旧帐和新帐,一起算了。
真算帐,桑东和员外郎们,一个都跑不掉。轻则罢官坐牢,重则掉脑袋。
不过,桑东并没有向老四跪下求饶。因为,站在他背后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子。
海保一直保持着摸鱼的心态,只要不点他的名,他就闭嘴装傻,绝对不可能主动站出来说话。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四瞥了眼海保,夸道:“盘库的事儿,海保立了大功。他发明的新表格,连汗阿玛看了都赞不绝口。”
海保暗暗一叹,他发明的表格,原本只有玛礼善知道。谁曾想,玛礼善一时失言,竟被老四知道了。
偏偏,老四会做妖,他竟然带着表格,进宫呈递给了康熙。
很显然,老四这是想方设法的想把海保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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