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地面上,凡是破不了的刑案,八成以上都和这些差役有关。
即使,没有参与进去,也肯定知道内幕,只是故意不说罢了。
安排好了这事之后,海保刚放下茶盏,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喧闹之声。
很快,乌林进来禀报,“回爷,雅贝子爷的荷包当街被偷了,他府上的管家,跑来衙门里闹事。”
雅贝子,宗室黄带子,他是舒尔哈齐的曾孙,贝勒尚善之次子。
海保心里有数,舒尔哈齐和阿敏这父子两個,都以悲剧收场。
比较有趣的是,雅贝子的祖父和父亲,也是悲剧收场。
从曾祖到孙,一窝子都是悲剧!
雅贝子的祖父费扬武,是舒尔哈齐的第七子,因功封为固山贝子。但是,犯错被削过爵。
另外,雅贝子的父亲尚善,战功异常显赫,被封为贝勒。但是,死后却被清算了生前的罪恶,削了贝勒之爵。
雅贝子袭爵之后,以倒卖古董为业,家底子倒也颇丰。
更重要的是,雅贝子搭上了老三的线,成了有根基的宗室黄带子。
众所周知,老三喜欢附庸风雅,以文治自诩。雅贝子,正好投其所好,两人的私交甚笃。
如果是一般人,碰上雅贝子荷包被偷的倒霉事,肯定就比较麻烦了。
但是,海保不是一般人,而是陈年老吏。他对六扇门里的内幕,就四个字:了如指掌。
因为,海保以前担任过县委政法口的负责人。
“你先安抚下那个管家。再派人去把总捕霍林叫来,就说爷有话吩咐他。”海保不慌不忙的做了安排。
不大的工夫,霍林来了,毕恭毕敬的跪到了海保的脚前。
在外人眼里,霍林是权势滔天的中城总捕。但是,到了海保的跟前,他就是不值一提的贱役了。
照大清的规矩,捕快、衙役的儿子,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
也就是说,霍林的儿子,哪怕再会读书,也没资格考试做官。
“你应该听说了吧?雅贝子的荷包被偷了。”海保不动声色问霍林。
霍林的心里非常有数,雅贝子的荷包被偷了,已经笃定成了悬案,根本破不了。
可是,海保为什么找他问话呢?
海保只当没看见霍林的奇怪表情,淡淡的吩咐道:“你替我传个消息出去,三日内,只要此案破不了,该管的坊、铺差役们,一体杖五十,遣散回家。”
霍林闻言后,不由大惊失色,海保非但不是生瓜蛋子,反而是门内汉啊!
实际情况,霍林比谁都清楚,地面上发生的窃案,大多和坊、铺的差役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按照不成文的潜规则,窃贼的扒窃范围,也是界限分明,大有讲究滴。
“海爷,这恐怕不大好吧?”霍林还想替手下人争夺一番。
海保冷冷的说:“此案就交给伱亲自督办了。三日不破,休怪本官下手狠辣!”
这年头,捕快们最怕的就是追比。
追比,也就是限期破案。若是超过了期限,不仅屁股要吃苦,还很有可能享受牢狱之灾以及破家之祸。
反正吧,海保的日子不好过,捕快们就甭想安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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