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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保到稽查衙门上任的这天,配属的两名笔帖式,早早的就等在了衙门口。

还没等海保的二人小轿完全落地,那两名笔帖式就已经小跑过来,毕恭毕敬的扎千行礼。

“从九品笔帖式,卑职文德纳,请海爷安。”

“正九品笔帖式,卑职秦贵,请海爷安。”

海保下了小轿后,含笑摆手说:“都起来吧。”

“谢海爷恩典。”文德纳和秦贵哈着腰,把海保迎进了衙门。

从大门口,一直到海保的公事房门前,差役们跪满了一地。

进了公事房后,海保被请到了炕上,文德纳和秦贵很知趣的分站两旁。

一个亲自端茶,一个主动递热帕子给海保擦脸,忙得不亦乐乎。

海保是老官僚了,他一看这架式,便心里有了数。

看样子,这两个笔帖式很聪明的选择了主动站队到他这一边。

只要是明白人,必然知道,以海保的雄厚潜势力,怎么可能止步于如今的地位呢?

这年头,谁混官场,不给自己找个硬靠山啊?

年仅十五岁,有世爵在身,又是老八的内弟,更是实权在握的现管。

放眼大清的官场之上,这四样齐备的少年才俊,嘿嘿,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海保明摆着是来镀金的嘛,试问,此时不投,更待何时?

当然了,老八还不是太子,海保也有将来翻车的概率,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但是,普通旗人出身的文德纳和秦贵,如果不赌一把,那就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万一赌错了,丢了命,那也只能怨命不好了呀。

这年头,哪有不承担任何风险,就可以跟着靠山一起水涨船高的美事?

海保喝了口新沏的热茶,笑眯眯的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坐吧,咱们慢慢的扯谈。”

“嗻。”

文德纳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只坐了半边屁股。

秦贵故意把凳子往后挪了挪,仿佛他不挪这一下,就会影响海保端起茶盏一般。

海保是官场老油条了,他一看就懂,特殊场合的形式主义,并非无足轻重,而是表达了实心投靠的尊崇之意。

具有仪式感的形式主义,往往具有特殊的内涵,不可不察也。

海保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问文德纳:“文大哥,内务府里,哪个衙门最容易出问题?”

你们既然想投靠我,那就应该交出投名状了吧?

文德纳赶紧站起身子,哈着腰,恭顺的答道:“回海爷,必是江南三织造衙门。”

海保暗暗点头,文德纳的回答,说明他是个内行。

内务府里,虽然说遍地都是黄金,等着大家去捡。

毕竟,官缺也有肥瘦之分。

江南三织造衙门,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垄断皇商呢。

在大清,只要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的衙门,怎么可能不肥得流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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