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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打了个激灵,徐徐睁开眼,一双明眸似秋波荡漾,动人心魄,却似蒙着雾气,带着迷离,并未清醒。

仲长潜倒吸一口气,抽出横刀,转身拿起甘草,麻利地操刀将根茎切成薄片,增大其表面,继续炙烤,以令药效释放。

眼见地上女子醒转,那一男一女担心稍减,转而咬牙怒目,狠瞪韦万胜。

精悍男子悲愤地对崔善为道:“老丈,便是这渭水运社的狗贼,欺人太甚!巧取豪夺不成,即杀人逼迫,我社录事与七名社员已被这狗贼害了!”

崔善为挥手略作安抚,转向韦万胜,目光如炬,问道:“你是何人?是何身份?”

韦万胜站在坡下方,崔韦二人位置一上一下,黄裳如此安排,矮小的崔善为可不必太扬首说话,进一步压下韦万胜气场。

韦万胜早已看出此老是敌方这一众高手的首领,执礼甚恭,作揖答道:“下走姓韦名万胜,是渭水运社的虞侯。”

崔善为一指地上女子,紧接着问答:“你与他这一干人等,因何结怨?如何杀人?你详细说来。”

韦万胜忙答道:“下社与其河工社确有不谐,但这河道工钱结算的事,实乃公务,仍在商议之中,自然无须杀人,不敢担此杀人重罪。

此事说来……只因渭水漕运通航大事所需。

自前隋大业年间炀帝移都洛阳后,几十年来,渭水漕渠废弃少用,淤积泥沙已多,

现今航道受阻,大船不得通行,且运粮到关中,逆水行舟,一些水段须用人力牵挽,

故须疏通泥沙、纤夫挽船、开凿落脚栈道。

此三项耗资颇巨,官府又少钱预支,便协调我等运社出资,雇用河工办此三项大事,再向过往民商船只抽取运脚,以补开销。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被河工社领头闹事,无法进行。故此来禹王祠商议。”

“狗贼!尔等拖欠千万工钱一年多,还要将工价再压低一成,我等河工行船,也要被抽取脚价。

河工社出面抗议,尔等狗贼收买不成,竟痛下杀手,我社萧录事一去不返,尸骨无存,同去的四名社员,曝尸河道……”

河工社那精悍男子戟指怒目,厉声道,

“今日我等与录事娘子来此讨要说法,当着禹王神,尔等竟也敢欺心?!

又推得一干二净,还将上月末一艘大船满载的六百石粮米失踪、二万钱的事故也赖在我社头上,

下山路上,九人伏击我六人,我以一敌三,另三名社员拼死掩护,我二人才逃得性命。

那受伤的三名社员不知又被尔等捉去何处?或已杀害抛尸何处了,天杀的狗贼,狗娘养的……”

崔善为道:“孙虞侯稍安勿躁,若有实据,直陈事实即可。”

仲长潜一边翻炙甘草,一边看着好似讼案的一幕,心道:

原来这精悍粗骂的男子,也是河工社虞侯,这下是虞侯对虞侯,两人皆是社中录事之下的头号执行官,皆是口齿便给,难怪在此对撞上了。

听起来,这渭水运社欺压河工,扣钱杀人,着实可恨!

黄裳一听竟是千万钱大案,又扯上七条人命,心中不紧反松:

“这下不用守信放这姓韦的走了,先前却是答应过早了”。

且看自己如何参与解决。

他方才上山,取水拔草后,再往上去寻人,只见到崔善为与凤二娘,二人三马在山坡树下栖歇,不见柴瑶光。

想到柴兴打的指天一圈手势--

游隼在山上盘旋搜寻,此刻应是找到了人,通知了离得近的柴瑶光,赶去‘捉人’了,不知是否为河工社逃走的两人?

山下情形未明,便只留崔公与凤二娘在此避险,想来以崔公之智识,不在战阵之中,足可自保。

黄裳忙走过去,扯低蒙面巾,露出嘴,向崔善为简略说明了下边发生之事。

崔善为双目炯炯看着他,捻须听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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