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颜杲卿也不怕得罪众人,终究要有人付出代价。
“那若是要与别州商贾的做生意,新钱一时难以兑换,该如何是好?”
既然颜杲卿不愿留情,在场的众人便见缝插针,毕竟区区一个新上任的刺史,想要强龙压制地头蛇,没那么容易。
“这些尔等勿须担心,你们可将旧钱存于朝廷柜坊,换取文券,也可交易。”
反正陛下早已下旨,这些旧钱早晚都要回炉重铸,颜杲卿自然不怕,来多少收多少,润州自有钱监,重铸不难。
此话落下,众商贾和家主无话可说,唯有窃窃私语,互相试探口风,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强势出头,保全大家利益。
咳!咳!咳!
三声轻咳,颜杲卿才不会给这些人时间,再次举起酒杯。
“诸位,牟利赚钱,我并不反对,但若是非要和朝廷国法过不去,那本官也没办法了!”
“颜刺史此言差异,其实吾等皆是守法之人,怎会如此?”
望向说话之人,在场商贾豪族纷纷吃下定心丸,只要此人不愿低头,他们便可效仿,毕竟其来头不小。
“我知晓你,卢松,范阳卢氏的支脉,你的族叔和族兄皆是肱骨之臣!”
此人虽然话语无错,但语气阴阳,张尘早已看穿其意图,便是凭借背景强出头,收买在场商贾豪族的心,以此在后面作为筹码,领导众人对抗国法,谋取暴利。
“阁下是谁?”
被人一语道破身份,卢松心中警惕,看向张尘才发现其如此年轻,竟然落座于刺史左手侧,看来身份不凡。
“卢侍中若在世,看到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或许也难以瞑目吧!”
“即便是你的族兄,此时身居御史中丞的卢奂若是知晓尔等如此,似乎也会重整家风吧!”
卢怀慎和卢奂甚至卢弈皆是能臣干吏,张尘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些小辈,就变得如此贪婪,一想到卢弈之子还是卢杞,就更加心痛,这真是家门不幸啊!
“阁下虽然身为朝廷官吏,但何须如此拐弯抹角的抹黑我卢家!”
脸色渐渐变黑,卢松询问张尘是谁,却被无视,此人还出言毫不留情,几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这怎么能忍?
并未理会卢松,张尘直接将其囤货居奇,侵占百姓良田,甚至曾经买卖恶币的证据全部抛出,让在场的众人皆是神色大变,毕竟这些事,在座的各位,几乎都有涉及,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的官员,究竟是从何得知?
一时间人心惶惶,卢松更是吓得冷汗涔涔,双腿打颤,嘴唇都变得有些煞白。
“哈哈哈,诸位勿须如此!”
“拜见太子殿下!”
在最为沉寂的时刻,李瑛进入正厅,颜杲卿忙上前行礼,张尘亦是如此。
心惊胆战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忙离席叩首,不敢怠慢。
“卢松,这位啊,是中书舍人、税币参军、诸道调查使张尘!”
道出张尘的身份,李瑛笑吟吟的落座主位,让各位莫须拘谨。
“原来是张令公的亲子,果然才貌不凡,是在下唐突了。”
虽然不慎熟络,但卢松最大的优点就是了解朝局,没想到这位便是本朝最年轻的中书舍人,深受陛下信重的殿试状元。
“卢兄客气了,在下也是被迫无奈!”
打一棒槌,自然要给一个枣,张尘也不愿与所有人翻脸,毕竟划不来。
“其实今日本太子来此,也是为了帮各位解决难题,只要各位听劝,真的一切好说!”
铺垫的差不多了,李瑛该出来唱红脸了,毕竟还是要解决问题,给这些人一个台阶下才是。
“是是是,我等皆听太子的!”
鸿门宴都到这一步了,众人皆是聪明人,纷纷附和太子。
“那既然如此,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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