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少年们脸上一一掠过，几十号人，每个人都感到他在注视着自己，大多抵受不住那目光，忍不住低下头，也有人鼓起勇气，努力在和他对视，全身发颤，面色通红。
这目光，聂无双倒是不惧。
只是无谓表现。
他低下头，泯然大众。
“学徒们，入得我们上阳武馆，也就踏上了武道修行之路，这条路，乃是千军万马争抢独木桥，力量不够强，脚步不够快，便会被他人从独木桥上挤下去，万劫不复！但是……”
“但是，一旦能冲过独木桥，前途也就一片光明！”
“要知道，我们大燕皇朝，乃是皇族和世家宗门共天下，身为武者，但凡能练出内劲，踏过那道门槛，也就能成为人上人，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即便不成，学了三招两式，至不济，也能像你们身边的这些废物，护院，跑腿，走镖，怎么也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顾白云并未声嘶力竭的嘶喊，就像平时说话。
声音却非常清晰地在耳边回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学徒们，你们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家里甚至没法养活你们，要想不再受穷，要想发家致富，要想逆天改命，你们只需要做到两件事，一是努力，二是听话……”
“现在，机会摆在了你们面前，要不要抓住，自己选！”
说罢，顾白云环视众人。
学徒们饮下了这口鸡汤，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面色通红，意气风发，恨不得马上就开始修炼。
“孟刚，刘青，你们先教他们站桩，晚上，饱食一餐，明天再传拳架……”
随后，顾白云背着手转身走出院落。
“恭送顾师……”
孟刚和其他灰衣武者朝着顾白云躬身行礼，待得顾白云身形消失在院门处方才起身。
这之后，孟刚和刘青把学徒们带到了西院的演武场。
“虎形桩！”
武者刘青站在演武场的中央，慢悠悠的站着桩，双臂向前探爪，双脚一前一后蹲伏，身形微微起伏，忽上忽下，晃眼望去，便如一只在草丛中潜伏捕猎的人形猛虎。
一旁，孟刚介绍这门桩法。
“虎形桩是虎啸山林这门拳法的基础，桩法不成，拳架不稳，拳架不稳，根基不牢，也就是说，以后不管练啥子都是花架子，根本没办法实战……”
“注意刘师傅的姿势，结合呼吸，大家跟着来……”
学徒们也就学着刘青的动作姿势，摆出了虎形桩，只是，看人易，学人难，刘青轻轻松松就摆下的虎形桩，学徒们劳神费力却不得其法，大多数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
却也有少数家伙天资不错，站桩得法，似模似样。
“你这站的是什么桩？”
“你这是老虎吗？瞎几把扯，明明是懒猫……”
孟刚在学徒中穿行，时不时指点那些摆错了架子的家伙，不过，这家伙脾气暴躁，没甚耐心，在教导的时候也伴随着拳打脚踢，粗言秽语。
耳边孟刚的声音不绝于耳，颇让人烦躁。
聂无双扎着虎形桩，望着一侧，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视线所及之处，分身同样也在站桩，他看着分身，就像是在看镜子内的自己。
不！
还是有些差别。
分身站得比他好了很多，就和台上站着虎形桩的刘青一般无二，不，甚至比刘青更标准，姿势更契合自己的身形。
同时间，识海内的面板多了一行数据。
“虎形桩，入门，1/100……”
不多会，数字便从1跳到了2。
同时间，脑海内有感悟生成。
福至心灵，聂无双调换了姿势，按照感悟的样子重新站桩，这一刻，姿势也就变得和分身一般无二。
并且，呼吸节奏也很自然地有着改变。
这时候，望着分身方才像在望着镜子。
彼此之间，镜内镜外。
原来如此！
聂无双朝着分身咧嘴笑了笑。
分身却仍然目无表情，只是幽幽地望着他。
念头一动，识海内的面板跳了出来，悬在左眼外三尺。
和分身一样，只有聂无双一人能见，其他人皆视而不见。
孟刚穿过面板，毫无察觉。
他瞧了聂无双一眼。
没发现什么不妥，继续向前。
聂无双盯着面板，上面的数据再一次跳动。
虎形桩，入门，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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