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多年的老门卫以尸体的姿态被人围观着。
凌冽的寒意让戈登不自觉的裹了裹在风中乱摆的衣领,口中燃烧了半截的香烟烟头坠着一节雪白的灰烬,一抹红星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
“又一个。”
周边拉着警戒线的警员们低头窃窃私语,压低的声响是为了不干扰检验科的同事正进行的现场痕迹采集。
是啊。
又一个。
如果说戈登在这座城市中见过最多的不寻常,那便是由现如今大部分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天才们’所创新的各种莫名其妙的杀人特征。
他们就像是在疯狂了以后忽然领悟了哥谭某种潜藏在黑夜里的规矩,像是杀人这种业务,一定要杀得漂亮、杀出特点、杀出风采。
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尸体的过程,被他们演绎的像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大厨,傲然的将自己研发的特色菜端上来给哥谭警局的众人品尝。
“我不明白。”
一个刚入职没过三个月的年轻警员铁青着脸,捂着嘴从案发现场后面的另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出来——他刚才去吐了。
他站在了戈登斜后方,双肩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气愤,还是因为恐惧。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反社会人格,才会对一个将近八十岁高龄的老酒鬼做出这样的事情?”
戈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已经累了,这些年他都不记得自己给各个刚入职的警员解释了多少次,现在他终于懒得多嘴了。
检验科捣鼓了尸体半天的警员站了起来,顶着麻木的眼神走到戈登面前。
“尸体的喉结被人从侧面用利器切割了进去,这一下同时破坏了死者的声带结构,但并不是直接死因,因为那道伤口以一种很刁钻的角度避开了颈动脉。”
“真正的死因,是在被害者生前丧失了呼救能力后,被人从胸口开始,到腹部为止,切割出来的深浅不一的正方形伤口。”
“那些一个个小方块似的伤口以一种每间隔一个就深入内脏的切割手法,在被害者的皮肤表层上组成了一个词语。”
检验科的警员叹了口气,摘掉了沾满鲜血的塑胶手套,接着才缓缓说道。
“说谎者。”
戈登平静的听着,几乎没法从这位两鬓斑白的老警长低垂的眼中看出什么义愤填膺。
除了口中咬着的剩下半截香烟的燃烧速度微微加快之外,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塑。
很快,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长就有了思路。
他吐出一口烟圈,似乎轻微啧了一声,不过就连面前的痕迹鉴定员都没听到。
“最坏的消息,死者可能是因为生前曾经在某些事情上的谎言,让凶手遭遇了困境,这是一场仇杀,而且恐怕不会是第一个。”
“在我们抓到他之前,恐怕会有一场针对某一事件的连环仇杀。”
痕迹鉴定员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戈登身后的年轻警员抢了个先:“要调查死者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吗?”
“不。”
一道压抑的低沉沙哑声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
宽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月光,接着一个人影扎扎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蝙蝠侠似乎早就到了,只是躲在暗处,看着戈登派人上去收集信息。
“我已经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他在八年前曾任职天使屋福利院的安保员兼门卫。”
天使屋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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