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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再度紧张起来。

静谧的火焰从赛场外一路燃烧到对局室里的座位上。

每个人的目光与期待,都像是飘飞的火星,不断这座熔炉里添砖加瓦,最终燃烧起熊熊烈焰。

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时煜在门外啃完最后的一根油条,才提着豆浆堪堪进场。

在棋盘前嘿咻一声坐下,近距离感受古胜山散发出的气场。

有一说一。

相比古胜山第一天那形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气势,他今天的状态明显低落不少,整个人又是哈欠连天,又是愁眉苦脸,丝毫不见从容。

也可以理解。

第一局,被那样惊为天人的妙手炫过一遍后,是得缓个好几天才行。

哪怕他靠着丰富的比赛经验很快重整旗鼓了,但不代表立刻就能满血复活,怎么着也得打点折扣。

另一边,古胜山看着今天的时煜,同样倍感欣慰。

哪怕一子未落,他也能看出来,相较于前天那古神完全体的模式,时煜今天可谓初具人形,拟人不少。

要是前天那个恐怖的状态再来一遍,那古胜山都不是道心瓦解,而是炉心融解了。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古胜山却莫名感到心痛。

奶奶的!要早知道他今天状态掉这么多,我还干嘛使用古棋权限啊,老老实实按普通规则下不就完了吗!

这次棋圣战的古棋新规,本质上是给现任头衔持有者用来翻盘的小手段。

他可以根据第一局的具体情况来决定要不要动用这项规则。

假如第一局输的十分脆败,那第二局自然一脚油门踩上去。

可如果觉得第一局输的很没必要,那完全可以第二局头铁,继续下常规对局。

本来古胜山打算头铁一把,第二局继续正常对局,但想了想时煜自踏入职业圈以来身上的种种玄学定律,他怂了。

可恶!这波不该怂的啊!

离比赛还有十分钟,记者记者再次将话筒递过来:

“两位,再来说些什么吧,这可是现代围棋史上首次用古棋规则进行如此重要的对局。”

记者再次将话筒递过来,满脸期待。

“时煜七段,能说说休息的这两天里,你都为这局棋做了什么准备吗?”

时煜认真思索后回答:“也没什么具体准备,主要就是泡個澡,再多睡觉,以完全的状态应付接下来这一局。”

“这么悠闲?您这是实话吗?”

时煜点点头:“我爱说实话。”

这短暂的休息期间,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高强度梦境对局。

结局感人,愣是被锤了个4比0。

仔细想想,这也是个好事。

这叫什么?

这叫祭天局啊。

我都连输你四把了,接下来怎么着也该让我再赢一把吧?

这就好比,有的网文作者为了下一本能够上精品,会故意写一个47万字的短文来祭天,获得人品。

此刻,时煜坚信自己的人品已经攒够了。

棋子,正传来灼热的温度!

“古胜山九段,时煜这段时间主要用来休息,那您呢?”

古胜山心不在焉回答:“我主要和常韧孔赫江天启他们近十个人在一起研究.嗯?我刚才说什么了?”

艾玛,一个没注意,把对时煜作战本部的情报全说出去了。

“啊?总共十个人参与了对时煜的战术研究?”记者愣住。

时煜也微微一动。

好家伙。

他早就想到,古胜山可能会疯狂摇人,但没想到数量能多达十位。

一车面包人了属于是。

“果然不出所料!古胜山也加入了倒时同盟!”

“足足十多个高手聚集在一起对付时煜是吧?搁这开五菱宏光呢?”

“快进到时煜从今年五月一直杀到明年三月。”

倒时大联盟内部,见古胜山没管住口风,几人纷纷捂脸摇头。

“毕竟对手是时煜,这事习惯了就好。”邱嵩淡淡开口,一副饱经过风霜的模样。

这个采访小插曲很快过去,随便笑两下之后,棋盘上的二人再度严肃。

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

“我是聂岚,将由我为大家带来本次比赛的大盘讲解。”

聂岚换上一身亮挺的西装后,出现在现场的讲解室内,台下乌泱泱一片,全都是赶过来线下观战的棋迷。

中国棋圣头衔战的关键局,自然少不了聂岚这个正牌棋圣出场,在座的所有人都在给予他掌声。

“此外,还有与我一起解说本局的搭档,鹿思竹——嘿,你怎么还在后面躲着,快出来。”聂岚赶紧招招手:

“你直播时不是可放得开吗?怎么这时又怕了?合着在网上重拳出击,一到现实就唯唯诺诺是吧?”

在聂岚的催促下,鹿思竹踱着仓鼠一样谨慎的步子挪了出来:“大家好,我是鹿思竹。”

这下,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前天,在弹幕们的策划下,鹿思竹与詹莺一经连麦,便取得了摧枯拉朽的效果,人气节节上升。

本来这波打算将她们两个请到线下来,延续线上双向互动,但不知为何,詹莺表示精神状况堪忧走不动路,就只能来鹿思竹一个人了。

所以,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精神状况堪忧?

难道是纯真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随着比赛的分分秒秒推进,场内场外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焦灼。

只剩下三分钟。

韩国方面,高手们再次汇聚一堂,人人如临大敌。

前天那场妙手针锋相对给了他们极大震撼,不亚于时煜干掉崔独的那手一子解双征。

其实,除了古胜山发现那步冷手单立之外,前天的韩国对局研究室里,李弦铁也走出了这步棋,为此他欢欣鼓舞,脚踏棋盘,引吭高歌。

自认为一雪前耻。

结果没多久,时煜的凌空飞嵌就落了下来。

李弦铁当场从棋盘上掉了下去。

那一嵌,仿佛一棋盘砸脑门上,直到今天都心有余悸。

“时煜,你究竟还能恐怖到怎样的地步?我究竟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追上你!”李弦铁咆哮道。

“别嚎了!不理发就算了,好歹把头洗一下啊!棋盘上全尼玛是头皮屑!是想以后拿这个当盘外招吗?”

离比赛开始,只剩下最后的一分钟。

日方也已经准备就绪,出场的依旧是老熟人,大竹英豪,以及女搭档樱泽小姐。

“我宣布,此局时煜获胜。”大竹像是刚睡醒一样,忽然开口。

“大竹前辈?你在说什么啊前辈?”

“少啰嗦,我说这局时煜赢了,他就是赢了!不信咱们回头看!”大竹挥舞着拳头,乆乆乆!

直播信号,被掐断了。

定城里,犬妹正忙着将爹妈拽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毕老师也将新棋社的多媒体功能打开,供所有学生瞻仰。

离比赛开始,还有十秒、九秒、八秒.

虽然看不见,但时煜就是能脑补出场外亲朋友们的一举一动。

成千上万的目光,已经落在身后。

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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